“公主，您当真要穿这身？”碧桃看着铜镜前的桑晚。
“这不是挺合身的吗？”桑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袭月白锦袍，玉冠束发，活脱脱一个公子哥的模样。
“公主这......这不合规矩。”碧桃急得首绞手帕，“要是被皇后娘娘知晓，奴婢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桑晚轻笑，抬手用折扇轻挑起碧桃的下巴，故意压低嗓音道：“有本公子在，你怕什么？”
“再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母后如此疼爱我，定然舍不得责罚。”
碧桃欲哭无泪：“公主！您别闹了！万一遇上了歹人......”
“本宫带了暗卫。”桑晚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圈，倒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流姿态，“放心，本宫只是去香茗阁喝杯茶，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
碧桃还想再劝，桑晚却己大步走向殿门，回头冲她眨了眨眼：“一个时辰后回来，母后若是问起记得帮我打掩护。”
香茗阁。
桑晚拿着把扇子，一摇一摇地走进来。
她当然不是来喝茶的，她听表哥说今日沈晏要在香茗阁宴请几位边关将领。
“天字号包厢，我要临窗那间”她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柜台对小二说道。
“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二搓着手，面露难色，“这天字三号被人包下了。”
桑晚眉头一挑，折扇“啪”的收起来：“哦？什么人这么大排场？”
“是将军府的贵客。”小二压低声音。
桑晚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小二面前：“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天字二号可还空着？”
小二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哈腰：“空着空着！公子这边请！”
桑晚跟着小二上了楼，经过天字三号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长公主殿下...”
她脚步微顿，却被小二引进了隔壁包厢。待小二退下后，桑晚示意暗卫守在门外，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贴到与隔壁相连的墙边。
“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一个粗狂的声音道，“沈家向来忠良，陛下为何...”
沈晏的声音传来：“功高震主，自古如此。沈家三十万铁骑镇守边关，陛下如何能安枕？”
另一人犹豫道：“可前日宫宴上，陛下分明有意联姻，将军为何拒绝？若娶了昭华公主，或许能缓和......”
沈晏低沉道：“当年父亲被人陷害，陛下本就心存怀疑。”
他顿了顿：“昭华公主金枝玉叶，骄纵任性。若娶了她，沈家军务岂不都要摊在陛下眼皮子底下？”
桑晚心头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就在这时，她的扇子不慎从袖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隔壁瞬间安静。
桑晚僵在原地，还未等她弯腰去捡，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沈晏一身玄色锦袍，单手按在剑柄上，目光锐利地扫过桑晚。在看清是桑晚的瞬间，他眉梢微挑：“公主殿下？”
桑晚迅速镇定下来，弯腰拾起扇子，慢条斯理地展开：“沈将军，好巧。”
沈晏的目光在她男装打扮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公主这身装扮倒是别致。”
“本宫无事，出来散心。”桑晚故作从容地摇着扇子，“怎么？将军这也要管？”
沈晏漫不经心的走进包厢，反手关上门：“散心散到臣的隔壁，还贴着墙听人说话？”
桑晚耳尖微烫，却不肯示弱：“这香茗阁打开门做生意，本宫爱坐哪儿就坐哪儿。”
沈晏忽然逼近一步，桑晚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墙壁。他单手撑在她耳侧，俯身低语：“那公主可听够了？”
桑晚心跳微乱，却强撑着冷笑：“将军与其担心本宫听到了什么，不如想想方才那番话若传到父皇耳中......”
“公主尽管去说。”沈晏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冷了下来，“臣只是很好奇，陛下若是知道公主女扮男装出宫，还窃听边关要事，会作何感想？”
“你！”桑晚气结，一时语塞。
两人西目相对，剑拔弩张。
桑晚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今日之事，本宫记下来了。”
沈晏不以为意，侧身让开路：“臣恭送公主。”
桑晚冷哼一声，大步走向门口，却在推门前顿住：“沈将军。”
“公主有何指教？”
“你说本宫骄纵任性。”她回头，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本宫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骄纵。”
说完，她猛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沈晏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