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浓，技术科的灯还亮着，像刺破黑暗的一束光。
外面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声音单调沉闷。
空气里混着机油味和烧纸的焦味，有点呛人。
祁同伟把一袋碎纸递给老刘，语气带着点急：“老刘，看看能不能拼出来。我们怀疑是毒贩名单，很重要。”他说话压得很低，手指红红的，沾了不少纸屑。
老刘接过袋子，皱了皱眉。
里面全是碎纸片，有些都发霉了，有点臭味。
他摸了摸袋子边缘，没说话。
“祁队，这太碎了，而且污染严重，我们尽力吧。”老刘声音有点哑，头也没抬。
祁同伟点点头，拍拍他肩膀：“我知道难，但不能放过一点线索。”他知道这些碎片常规方法很难还原。
他真正靠的是脑子里那个系统。
但现在还不能暴露，一切得按规矩来。
老刘的态度让他觉得，这事比想象中复杂。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
空气里有铁锈味和泥土味。
祁同伟叫上几个信得过的队员，首接去了李昊天名下的物流公司。
走之前，他给赵海涛打了个电话。那边语气平淡：“别闹大了。”
挂了电话，祁同伟冷笑了一下。
不是怕打草惊蛇，就是怕牵扯到不该动的人。
那句话听着关心，其实像是警告。
车队到了物流园，门被强行打开。
工人们吓坏了，西处乱跑，小声议论。
祁同伟扫了一圈仓库，里面堆满了货，气味杂乱，有点闷。
他一边假装排查，一边盯着几个监控死角。
走到一堆纸箱旁，他故意滑了一下，撞向一个破箱子。
就在手碰到箱子的那一刻，脑海里响起提示音：
“叮！检测到目标物品接触，是否启动推演？”
“启动！”祁同伟心里回道。
眼前画面一变：三天前夜里，几个人在搬木箱，装进一个集装箱。
画面里出现了刀疤脸，还有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接着画面跳转，集装箱被装上卡车，开往港口。
最后定格在一个即将离港的货轮名字和金三角的目的地。
画面消失，祁同伟还在原地。
他明白了，毒品原料就这样伪装成普通货，准备运出去。
他站起身，对队员说：“就这批货有问题！马上联系海关，申请检查！我怀疑里面有毒品原料！”声音不大，但没人敢质疑。
队员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肯定，但还是立刻行动了。
祁同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下午，市局来了个姓张的人，语气敷衍：“听说你们今天搞了个大动作？有没有实质发现？现在执法要求严，别乱来。”
祁同伟笑着递上一份清单：“我们也是根据线索来的。这是目前掌握的情况，等查验完再确定。”清单上列了一些看起来合理但模棱两可的问题。
张处长翻了几眼，脸色变了下，很快掩饰过去。
他收起清单，干咳一声：“知道了。有进展及时汇报。”说完匆匆离开。
祁同伟知道，鱼己经上钩了。
晚上，他在家里抽烟，电视开着，烟雾缭绕。
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监控录像。
他正在比对系统推演出的信息和真实画面。
突然，他停在一个画面：案发当晚，物流公司门口停了一辆无牌黑车。
下来一个穿风衣戴帽子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
李昊天亲自出来和他说话，态度很恭敬。
男人上车走了，整个过程很隐蔽。
他是谁？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祁同伟放大画面，看清了那辆车的方向，还有男人袖口的一个反光细节。
突破口出现了。
他掐掉烟，眼神变得坚定。
他己经决定，去那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查下去。
夜还长，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