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昌明市还黑着。
祁同伟站在市纪委办公楼的走廊尽头,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眼圈发青。
加密文件夹刚发送完,周文斌就打来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小祁,你提供的录音和报告我看过了。”他顿了顿,“突击行动批了,二十分钟后出发。”
祁同伟咽了口口水,手指在墙上轻轻刮了一下,发出沙沙声。
他想起昨晚整理证据时摸到的录音笔,还有王振武那句“往死里弄”的尾音,像根刺扎在心里。
“我要带队。”他说,“赌场后门有辆银色面包车,车牌尾数719,是田姐的备用逃生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文斌笑了:“难怪陈海说你像把毒刀。”钥匙串响了一声,“五分钟后,市局大院集合。”
祁同伟把手机塞进内袋,系统提示震动了一下,推演精度提升了。
他摸了摸胸前的警号牌,金属贴着皮肤有点烫。
从母亲被拒诊那天起,他在笔记本上写过很多次“复仇”。
可首到现在,那些字才真正有了分量。
天边刚泛白,市局大院的警灯己经亮了。
祁同伟坐在头车副驾驶上,看着后视镜里排成长队的警车。
警笛一响,整个部署像是被拉紧的绳子,一点点收拢。
老张递来战术手套,祁同伟接过来,掌心碰到对方手上的老茧——那是以前蹲守毒贩留下的。
“那姓王的要是反抗……”老张没说完。
“他不会。”祁同伟戴上手套,指腹蹭了蹭虎口的老疤,“他怕疼。”
赌场藏在旧棉纺厂里,铁门挂着“设备检修”的牌子。
祁同伟一脚踹上去,比平时更用力些。
木屑飞起来,里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他一眼看到田姐,正把什么东西塞进旗袍开衩处,耳坠晃得人眼花。
“全体靠墙!”老张喊了一声,几个便衣冲上去控制看场的人。
祁同伟没动,盯着地上的一枚铜弹壳,晨光照在上面,冷冰冰的。
指尖一碰,系统提示音响起。
画面闪过,祁同伟瞳孔一缩。
他看见王振武站在暗处抽烟,烟灰落在枪手脖子上:“留个活口,但别让他说话。”下一幕是监控室,王振武砸硬盘,碎渣溅到他警服第二颗纽扣上——镀金的,和昨天审讯室摔帽子时露出的一模一样。
“祁队!”小刘从楼上跑下来,额角沾灰,“保险柜找到了,在女厕隔间。”
祁同伟把弹壳装进证物袋,系统里也多了一个。
他刚转身,田姐凑了过来,香水味扑鼻:“祁副队长,这赌场每月给市局交三十万保护费……”她指甲勾住他警牌,“不想分杯羹?”
“我想让你念账本上的名字。”祁同伟抓住她手腕,一扭,田姐痛得弯下腰,指甲在他手背划出血痕。
他贴近她耳边:“包括那个让我妈等三小时的人。”
田姐脸色变了,刚要开口,外面传来急刹车声。
王振武冲进来,警服扣错了两颗,脸通红:“谁让你们来的?祁同伟,你这是滥用职权!”
“王所来得正好。”祁同伟拍了拍桌上的证物袋,“三天前的枪击案,你在场。”
王振武喉结动了动,猛地扑过来抢袋子。
祁同伟一闪,周文斌带着人从后面进来,两个纪检干部架住王振武。
“我是李副市长的人!”王振武挣扎着喊。
“李副市长的儿子上个月在KTV打人,我也有备份。”祁同伟打断他,“你是来灭口的。”
王振武愣住了,警服袖子撕裂了一道口子。
祁同伟看着他红着眼的样子,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的模样。
“带走。”周文斌挥了挥手。
王振武被拖走时大喊:“田姐的账本有问题!你查不……”
“砰!”
田姐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擦着祁同伟耳朵扎进墙里。
她往外冲,却被埋伏的便衣按在地上。
指甲在石板上划出尖锐的声音:“祁同伟!你到底是谁!”
祁同伟捡起她的口红,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上面有个被红笔圈了三次的名字。
他收好纸条,抬头对上田姐怨恨的眼神:“我就是那个,看着我妈死却讨不到说法的人。”
夜色再次笼罩昌明。
祁同伟站在赌场顶楼,风吹起他的衣角,楼下警车还亮着灯,像一串红点。
他望着远处派出所的灯光,系统提示跳出:“正义任务【斩断黑伞】完成,推演精度提升至刑侦专家级(误差率10%)。”
小刘抱着黑色保险柜上来,灰还没擦干净:“祁队,账本……里面有张转账记录,收款人账户是……”
“先收起来。”祁同伟按住他,目光落在保险柜底部一本蓝皮日记本上。
封皮上有块褐色痕迹,像血,又像茶渍。
他刚伸手,系统提示响起——新一轮推演开始了。
楼下传来鸣笛声,小刘探头看了一眼:“周主任让我们回局里做笔录。”
祁同伟把日记本放进系统空间,转身时月光照在他肩章上。
他摸了摸胸前的警号牌,温度和母亲临终前握着他手时一样,烫得人心慌。
“走。”他说,“该看看账本里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