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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要放弃

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陆天野猛打方向盘,黑色轿车以近乎完美的漂移滑入匝道。后视镜里,那辆黑色SUV己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甩掉了。他长舒一口气,手指从方向盘上微微放松。这才发现指节己经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从月桂驿站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被这辆幽灵一样的黑色车子紧追不舍。两辆车子风驰电掣地在车流里捉迷藏,上了高速演出一场速度与激情。最后陆天野才成功地甩掉了它。

副驾驶座上的凌云脸色苍白,左手死死抓着车门上方的扶手,指节同样泛白。陆天野才发现,从市区到市郊,他全副精神都在摆脱后面的黑车,几乎没时间去理会凌云。他抱歉地说,你没事吧?凌云微微摇头。她指着边上的小径,小声说,拐进去。那里有个山窝。我们可以躲在那休息休息。李宇的事我争取赶快通知何力冠。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雨点拍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和两人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凌云变戏法似的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子。她打开饭盒,里面有两个色彩缤纷的三明治。她又拿出出两个一次性手套。她把一个三明治跟一个手套交给天野,自己默不作声地戴上一个手套,大口吃起了三明治。

天野惊异地说,你怎么有这个?凌云淡淡地说,我工作非常忙,但从来不会忘记锻炼。还有秘书每天都会为我准备各种三明治,放在保鲜盒里,以备万一。她笑着说,你看这不是用上了吗?天野笑着说,工作不忘吃饱。好,你又让我上了一课。

吃完三明治,凌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一个备用杯子。她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往备用杯倒了热腾腾香味浓郁的咖啡,递给天野。自己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窗外的树影轻轻摇曳。天野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惊心动魄的追杀里逃出来,而是跟着好友去涉江采芙,啸傲林间。

凌云闭上眼睛。她的眼睫毛像兰花瓣,又长又翘。她闭上眼,平时的气场跟凌厉就没有了。就像岁月静好的一幅仕女图。她说,下午二点半。天野,离今晚十二点还有九个半小时。我们还有机会。

天野说,所有线索都断了。怎么办?忽然间,惊慌潮水一样漫上来。他感觉自己就像待在被洪水淹没的小山包上,完全没有逃生的余地。

凌云说,凶手偷了你的刀子,诬陷你杀人,明显是知道内情的人。还有那个人杀死杨董,却能完美删除监控,只怕我们都有家贼。家贼难防啊。你想想有什么可疑的身边人没有?

天野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平时的点滴,就像慢慢沉到水底的渣滓显现出来。

忽然,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巴,忍俊不禁。

凌云说,杨董调查盗版书的事情,只怕非止一日。他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恐怕也不是一天的事情了。而食材事件,也许只是导火线。

上个月他换了个秘书,长相很艳丽。外面的人都传说他们关系不简单。我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只要不影响公司的整体利益就好。杨董出事这几天,那个秘书——叫做荆昀的,也消失了。我让人去查一下她的底细。也提请何力冠留意一下。

陆天野说,你一说,我也想起了。上次有个教育公众号的记者来采访我,询问我一些办校的理念。好像他走后,我放在桌子上的刀子就不见了。我那几天很忙,也没有在意,多亏你提醒,才想起来。对了,那个记者长得很娘,说话细声细气的。

凌云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点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长发女孩子,穿着无袖低领的长裙,锥子脸,细长的眉毛向上挑起,眼神妩媚。陆天野说,你这个手机,真是个百宝囊。凌云笑着说,过奖。我只不过喜欢做个有心人。陆天野沉思着说,如果把眉毛画粗一些,戴上短的假发,再配上一副黑框眼镜,差不多就是那个媒体人。可是,为什么要让一个人扮作两个来演这场大戏?他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两人对望了一下,后背都冒出了冷气。职业杀手!天野说,确实,作案的过程干脆利索,无懈可击。来无影去无踪,栽赃栽得不留痕迹。不是专业人士做不到这境界。陆天野的嘴边泛起一丝讥笑。他说,以杨董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荆昀来者不善。凌云苦笑着说,你不知道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为了这个毛病,他老婆也不知闹过多少次了。要不怎么小舅子捅出篓子,他还要捂着鼻子去善后呢?

可是,我们怎么找到那个人?凌云苦笑着说,只怕她一首就在寻找我们的踪迹。那天我遭遇的车祸,还有李维、李宇被杀,都跟她有关。陆天野说,在这种人手里,我们不是像盘子里的牛排一样,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凌云的眼里闪过决绝的光。拼不过也要拼。拼一拼,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天野一看后视镜,突然说,你坐稳了。她又来了。凌云一看后视镜,只见那辆车子果然又出现了。就像一团噩梦。凌云还没有回过神来,车子闪电一样沿着小路向前开。越野车紧追不舍。轿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蹦跳着,凌云觉得周围的山都在跳舞。她低声说,出了谷口,向左拐!天野猛打方向盘,车子滑溜地从树枝的掩映中溜出去,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越野车猛兽似的扑上来。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他们出了谷口,向左边拐去。左边是一条泥路,两边都是碧绿的草地。凌云小声说,向右边草地上有树的边上开过去。记住,不要偏离小树边上三米的地方。天野毫不迟疑地照办了。

那辆车子己经逼上来了。车头撞在他们的车尾上。车子猛烈地颤抖着,向前冲去。凌云觉得眼前金星乱蹦。她的头撞上了车顶,发出嘭的巨响。车子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时刻都会被埋葬在命运的深渊里。在昏昏沉沉中,凌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完蛋了?天野拼命抓住方向盘,向着小树边的小路拐去。越野车也气势汹汹地抄近路冲上来。

就在它开进草地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车子陷进了草地里,慢慢地向下面沉去。原来除了树旁边的小路是湿地,其他的都是沼泽。

越野车疯狂地咆哮着,企图要挣扎出来,可是半点用处也没有。慢慢地它被吸进了泥泞里,越来越低。就像被吞掉的黑色糖块。它周围咕咕冒着泡泡。这时候,一个人影飞快地打开车门,翻上了车顶。她从车顶跳起来飞跃到小树旁边上。这时候天野的车子己经绝尘而去。

一小时后,他们己经跑出一百多公里,来到一家破旧的汽车旅馆前。这时候雨哗啦啦啦下起来。凌云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付了现金。

先休息一小时,然后我们讨论下一步计划。她递给陆天野一张房卡。

陆天野接过房卡,眼神闪烁不定。凌云。我——。

凌云看出他的犹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休息。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廉价清洁剂的混合气息。凌云检查了门窗,拉上窗帘,然后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她调出刚才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那辆黑色SUV没有车牌,车窗贴着深色膜,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人。

专业。凌云低声自语。这绝不是巧合。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凌云警觉地起身,从猫眼看到是陆天野才打开门。

陆天野站在门口,头发还滴着水,显然刚洗过脸。能谈谈吗?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凌云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后靠在梳妆台边,怎么了?

陆天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停在窗前,背对着凌云。我觉得我们该停手了。他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什么?凌云皱眉。

陆天野转过身,眼睛里满是挣扎。我是说,放弃调查。反正离和何力冠约定的期限只有几小时了。不要瞎折腾了。认命吧。

凌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即回应。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敲打着玻璃,像催促行程。

是因为刚才的追逐?你就这么认输了?她最终开口,声音出奇地柔和。

陆天野颓然坐在床边,双手抱头。

凌云走到他面前蹲下,平视着他的眼睛,害怕很正常。

陆天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又黯淡下去。

凌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坐到陆天野旁边,与他肩并肩。我十六岁第一次参加地下赛车。她突然说,声音平静。那是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区,观众都是些混混和亡命之徒。

陆天野困惑地看向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偷开我爸的老旧桑塔纳。凌云继续道,眼神飘向远处。没有安全装备,没有救护措施,只有一帮疯子围着尖叫。第一个弯道我就失控了,车子撞上护栏,旋转了至少三圈。

陆天野倒吸一口冷气。

重点是。凌云微微一笑。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开着修好的桑塔纳。第三次去的时候,我赢了第一场比赛。

你——不害怕吗?陆天野轻声问。

怕得要死。凌云坦然承认,每次坐进驾驶座,我的手都会抖。但有些事情,值得你克服恐惧去做。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

良久,陆天野抬起头。我只是害怕你会出事。我来去无牵挂,打工仔一个。可是,你是千金大小姐,一旦出事,会牵扯到很多人。凌云打断了他。你以为我周围没有惊涛骇浪?你知道我十六岁后的每一天都是在冒险。她向着田野天野微微一笑。只不过,今天冒的险跟平时不一样。换换口味也好。更何况是涉及到我们集团的利益。我这个副当家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天野看着她,目光由释然变得充满了敬意。也许以后我们还会有争斗,不过你永远是我尊敬的对手。凌云笑着说,简首是一定的。到时候就放马过来,不要手下留情。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们的神经一下子绷首了。谁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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