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戴着一副墨镜，站在老宅的钢琴旁边，那副墨镜将她的眼睛完全遮住，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实表情。然而，透过墨镜的反射，人们可以看到老宅斑驳的墙壁，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江母的手指轻轻抚过钢琴的琴键，琴键上早己干涸的血迹在她的指尖下若隐若现。她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冰霜，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二十七年了，这架钢琴居然还能响。”这句话仿佛是从她内心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感慨和无奈。
鹿晚晴攥紧那本婚礼请柬设计稿，纸张在她掌心发出脆响。江曜挡在她前面，左耳的银钉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妈，当年调换婴儿的是你。”
江母突然笑了。她摘下手套，露出手腕上和陈墨同款的银链：“你以为你父亲是什么好人？他调包竞标书的时候，可没犹豫过。”
煤球炸着毛窜上书架，碰落一叠照片——年轻的江父和陈父站在坍塌现场，脚下踩着印有“鹿氏”的设计图。
市议会听证厅挤满了记者。
陈墨播放的“证据”在屏幕上闪烁：伪造的监控显示江父深夜修改图纸，AI合成的录音里是江父说“必须让鹿氏背锅”。鹿晚晴看着江曜的侧脸——他下颌线绷得像是要裂开。
“我有补充证据。”她突然站起来，U盘插入电脑。
屏幕切换成老宅录像：江父抱着婴儿站在暴雨里嘶吼：“老鹿的女儿必须活着！那些图纸——”
视频戛然而止。陈墨摔了遥控器：“这能证明什么？”
就在这时，听证席最后一排传来尖叫——张建国的女儿扶着中风的老父亲走了进来。老人颤抖的手举起一本烧焦的日记，内页粘着海砂采购单原件。
陈父突然从证人席栽倒，口吐白沫。
急救员掀开他的衬衫，后腰赫然印着和江曜锁骨下一模一样的数字烙痕——“1123”。陈墨面如死灰：“你们……对我爸做了什么？”
张建国女儿冷笑：“你父亲每年都去‘探望’我爸爸，其实是在注射导致失语的药物。”她从包里取出针剂，“今天轮到他自己尝尝这滋味了。”
鹿晚晴走向麦克风，背包里倒出三十七份福利院档案：“1987年11月3日后，慈心福利院接收了十二名建筑工人子女。”她举起一张合照，“他们都‘意外死亡’了——除了我和江曜。”
江曜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的烙痕。记者闪光灯疯狂闪烁。
听证会结束后，鹿晚晴在废墟原址搭建了1:100的坍塌建筑模型。
她当着媒体的面拆掉承重柱——模型没有倒。江曜将原始设计图投影在幕墙上：“真正的坍塌点在这里。”他指向被陈氏偷梁换柱的剪力墙位置。
人群突然安静。江母走到模型前，放下一枚银耳钉：“这里面有你父亲……不，鹿工程师的遗言。”
激光扫描显示耳钉内侧刻着分子级的文字：【混凝土配方被调换，救孩子们】。
深夜整理资料时，鹿晚晴发现一张被忽略的照片——
坍塌现场角落里，年轻的江母抱着一个婴儿，而本该死亡的鹿母站在远处，腹部隆起。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双胞胎计划，启动于1987.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