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江曜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张照片里，陈墨的银袖扣在黑色文件夹的衬托下泛着冷光。
鹿晚晴捏着施工员的工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他拿走了什么？”
江曜的指节抵在太阳穴上，眼下泛着青黑。“当年事故的调查报告原件，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你父母的死亡鉴定书。”
煤球突然跳上书桌，尾巴扫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文件上洇开，露出被遮掩的一行字——“施工员张建国，现居西郊养老院。”
“他还活着？” 鹿晚晴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江曜按住她颤抖的手腕。“我们得赶在陈墨之前找到他。”
西郊养老院弥漫着消毒水与衰老的气息。
张建国的轮椅停在窗前，阳光照在他浑浊的眼球上。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扶手，节奏和江曜弹错的钢琴曲一模一样。
“张师傅，您还记得1987年鹿氏建筑的事故吗？” 鹿晚晴蹲下身，与他平视。
老人的瞳孔骤然紧缩，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啊啊”的气音。护理员叹气：“三年前中风后就说不了话了。”
江曜突然弯腰，从轮椅夹层抽出一本破旧的《圣经》，内页被挖空，藏着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沙哑的男声颤抖着说：“混凝土掺了海砂……陈监理让做的……江夫人知情……”
录音戛然而止。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护理员胸牌上的姓氏是“陈”。
养老院后门的巷子里，鹿晚晴把录音笔塞进内衣夹层。“江夫人……是你母亲？”
江曜的侧脸在阴影里绷紧。“她当年是陈氏建材的财务总监。”
他们拐进一家破旧的咖啡馆，老板娘是张建国的女儿。她默默递来一本日记，最后一页被撕掉，只残留半句：“江夫人要求销毁——”
玻璃窗突然爆裂！
滚烫的咖啡朝江曜脸上泼来，鹿晚晴本能地扑过去挡。液体泼在她背上，隔着衬衫灼烧皮肤。
陈墨站在街对面，手里拿着撕下的那页日记，微笑如毒蛇。“真感人，可惜……” 他举起手机，屏幕播放着一段模糊监控——画面里年轻的江父深夜修改设计图纸。
“伪造的。” 江曜声音冰冷，“AI换脸技术，你父亲最擅长的把戏。”
夜幕降临，鹿晚晴趴在江曜公寓的沙发上，药膏涂在烫伤处冰凉刺痛。
“张小姐给了我这个。” 她展开皱巴巴的纸条，是养老院地址——“青松疗养院，3号楼207”。
江曜用镊子从日记夹层取出一张烧焦的收据：“海砂采购单，签字人是陈墨父亲。”
突然，窗外亮起刺目的光。他们冲到阳台，只见西郊方向腾起浓烟——养老院着火了。
消防车的鸣笛声中，江曜攥紧那张收据。“他们在灭口。”
凌晨三点，鹿晚晴被手机震动惊醒。未知号码发来一段视频：
青松疗养院的病床上，张建国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孩子……那个孩子还活着……”
画面角落，一只婴儿鞋静静躺在枕边——和鹿母设计稿里画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