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晴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仿佛要透过屏幕将那场景看得更真切一些。然而，她的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丝丝凉意，这种寒意逐渐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照片中的建筑模型，是她花费了整整三个通宵才完成的期末作业啊！那可是她心血的结晶，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和努力。可是现在，它却被人用红漆画了一个巨大的叉，那鲜艳的红色在白色的模型上显得格外刺眼，就像是一道狰狞的伤口。
不仅如此，木制框架也被砸得支离破碎，原本精致的结构变得面目全非。那些断裂的支柱，就像是被暴力折断的骨头一样，让人看了心生恐惧。鹿晚晴无法想象，究竟是谁会如此残忍地对待她的作品，这简首就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和侮辱。
“别回公寓。”
江曜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却让她后颈汗毛倒竖。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暴雨轰然砸下，公寓楼的轮廓在雨幕中扭曲成模糊的剪影。
她抓起背包冲进雨里，帆布鞋踩进积水，泥水溅上裤脚。转过街角时，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江曜的侧脸在昏暗车内显得异常苍白。
“上车。”
江曜的“安全屋”是一间顶层公寓，装修风格冷硬得像样板间，唯独客厅角落摆着一架老式钢琴——和302室那架一模一样。
“陈墨的人盯上你了。” 他扔来一条毛巾，声音比平时低哑，“模型被毁只是开始。”
鹿晚晴擦着头发，目光落在钢琴凳下的药瓶上——不是安眠药，这次是抗焦虑的。
“你早知道他会动手？”
江曜没回答，转身打开保险柜。金属门滑开的瞬间，她看清了密码——1123，和施工员工牌上的编号一致。
柜子里是一沓泛黄的图纸，最上面那张标着“鹿氏结构修正案”，日期是1987年11月2日——坍塌前一天。
“我爸改过设计。” 他手指划过图纸边缘的签名，“但坍塌不是他的错。”
窗外雷声炸响，停电突如其来。
黑暗像实体般压下来。
鹿晚晴听见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接着是急促的呼吸——江曜的。她摸黑向前，指尖触到他的衬衫，布料下的肌肉绷得像钢丝。
“江曜？”
没有回应，只有牙齿打颤的细响。她摸到他的手腕，脉搏快得吓人，掌心全是冷汗。
“数质数。” 她想起上次的警报事件，“2、3、5、7……”
“没用。” 他声音嘶哑，“这次不一样。”
突然，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过她的脚踝——煤球！独眼黑猫嘴里叼着个东西，放在她手心：一枚生锈的工牌，背面刻着“材料监理：陈”。
江曜的呼吸突然停滞。
备用电源启动时，光线刺痛眼睛。
江曜蜷缩在钢琴旁，衬衫领口扯开，露出锁骨下更多的烟疤——这次她看清了，那些圆形疤痕排列成的不是琴键，而是“1123”的数字。
“我妈的纪念日。” 他冷笑，“她在我身上烙下坍塌事件的日期，提醒我江家的罪。”
煤球跳上钢琴，爪子按下一个琴键——“咚”，低音轰鸣。
鹿晚晴翻开工牌内侧，锈迹下藏着一行小字：“材料替换记录在保险箱”。
江曜的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302室的书房抽屉被撬开，黑色文件夹不翼而飞。
照片角落，一只戴着银袖扣的手正翻阅文件——陈墨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