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露水冷冽,却浇不灭双阙府第内跃动的烛火。陆沉舟倚着绣楼的雕花栏杆,看苏晚在灯下赶制冬衣。她垂首时,颈间的雪狼银链轻轻晃动,映着窗纸将影子投在他眼底。针脚穿梭间,茉莉香混着墨砚气息漫过来,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边疆战场上她替自己挡箭时,温热的血溅在他唇畔的咸涩。
"在看什么?"苏晚不知何时己走到身后,绣帕还沾着金线碎屑。陆沉舟转身时带落她鬓边的玉簪,青丝如瀑倾泻,月光顺着发梢流淌,在她锁骨处汇成一片柔波。他伸手去扶,却将人带进怀里,听见彼此重叠的心跳声震得胸腔发麻。
"阿星睡了?"苏晚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陆沉舟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垂,突然想起女儿抓周那日,她抱着孩子时眉眼间溢出的温柔。喉间发紧,他低头时鼻尖擦过她微颤的睫毛,呼吸缠绕着她耳畔碎发:"睡了...方才还念叨着要母亲绣的雪狼披风。"
夜风卷起纱幔,烛火猛地晃了一下。苏晚仰头时,后颈撞上他胸前的旧疤,陆沉舟下意识收紧手臂。她能感受到他铠甲下的体温透过层层衣料渗过来,混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永远洗不净的战场气息,此刻却让她莫名心安。"当心伤..."话未说完,陆沉舟的吻己落在她锁骨的银链上,冰凉的金属硌得他微微皱眉。
苏晚的手指陷进他后背的布料,感受到他吞咽时喉结的颤动。月光爬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将绣架上未完成的锦缎染成朦胧的银白。陆沉舟的手掌贴着她肩胛的旧伤,那里的疤痕像一条沉睡的鱼,此刻却因他指尖的泛起细密的痒。"疼吗?"他的声音沙哑,唇瓣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最终停在嘴角。
突然,院外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两人猛地分开,苏晚慌乱整理发间,却被陆沉舟扣住手腕。他低头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明日...带你去桃林。"转身离去时,衣袂带起案上的绣样,飘落的金线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像极了他眼底没说完的话。
次日寅时,桃林还浸在薄雾里。陆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踏过露水冷透的石阶,掌心的茧子磨得她发痒。枝头残花簌簌落在肩头,他突然停在当年定情的老桃树下,树皮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沉舟""晚晚"。
"记得吗?"他将她抵在粗糙的树干上,指腹轻轻擦过她唇上被桃花蹭到的淡粉,"那时总怕碰坏你,像捧着琉璃盏。"苏晚的指尖勾住他腰间的玉佩,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晨雾漫过来时,他俯身吻住她,带着昨夜未尽的缠绵,舌尖尝到她唇上残留的茉莉香。
桃枝在头顶摇晃,落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交缠的发间。陆沉舟的手掌托住她后脑,生怕粗糙的树皮硌着她。苏晚环住他的脖颈,腰间突然被他用力一揽,整个人悬空贴进他怀里。呼吸愈发灼热时,一声清脆的鸟鸣惊飞栖在枝头的雀儿,两人猛地分开,相视一笑。
苏晚捡起落在他肩头的桃花,别在他铠甲缝隙:"当心扎着。"陆沉舟却抓住她的手腕,将沾着花瓣的指尖含进嘴里,含糊道:"比这更疼的都受过..."话音被新的吻吞没,远处京城的晨钟遥遥传来,惊起一片云霞,将桃林染成温柔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