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大晚上不睡觉，打算在我家做什么，凌然？”
名字出口瞬间，对面的人明显一愣。
随后少年眸光微闪，“你这是想起我的名字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
“这上面自己写的。”卫言苏出言打断。
她两指夹着一枚精巧的菱形银牌，上面赫然刻着凌然两个大字。
虽然不懂在大家都用身份证的年头，这个小牌子到底有什么用处，但卫言苏首觉认为这个牌子对他意义肯定不一般。
凌然此刻语气微微惊讶。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这次轮到卫言苏笑而不答，继而抬手。
那枚菱形银牌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漂亮弧线后，稳稳定点落入凌然掌心。
泻入阳台的乳白色月光将卫言苏的影子微微拉长，随后她缓缓开口：
“你好像忘了，这是在我家。”
接着转身边打呵欠边说，“赶紧锁好门睡吧，半夜我要是梦游，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随后抬手“嘎吱”一声拧动把手，将身影收入房内。
去阳台吹风的心情荡然无存，卫言苏重新回到房间锁门钻进被窝，她现在只想闭眼一觉睡到天亮。
至于门外的那个人，她也只能暂时确定对方没有迫害之意。
刚刚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说瞬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不知为何，卫言苏越是面对这样的紧张场面，内心就越镇静，大脑也越克制清醒。
门外，凌然把玩着手上的牌子，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像是在思考什么。
是夜，华中大道12街区。
一辆车子在卫家门前停下，辛兰下车从车后方绕过，来到右边拉开车门。
“少主，卫家到了。”
门开的瞬间，
黎星漫摘下帽子抬头，视线从卫盛和彭华枝的身上依次浅浅点过。
“爸，妈，我回来了。”
卫盛和彭华枝被这突如其来的瞬间惊的措手不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我是漫漫。”女孩淡淡开口。
“你真的是，漫漫？”彭华枝张张口，眼神一刻不移放在女孩身上。
“先进来再说，先进屋。”
率先缓过神的卫盛一边招呼女儿往里走，一边打量她身边跟着的，打进门就没说一句话像个机器一般的辛兰。
黎星漫垂眼扫了一下彭华枝拉着自己的手，随即迅速挪开目光。
佣人端来茶水，彭华枝拉着黎星漫，从头到脚将她反复打量，最后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漫漫，真的是你吗？”
“你还活着，你真的好好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这么多年怎么过的……”
卫盛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们找了你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更没奢想过有一天，你能自己回家……”
“你们真的找过我吗？”黎星漫抬首正对上卫盛的眼睛，语气夹杂着一丝质问意味。
卫盛的话被打断，他突然愣住了，随后胸膛起伏情绪微升。
“这还用怀疑吗？”
“整个京北没有人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年一首在找女儿，甚至国外能用的一切人脉我们都用了，可这么多年没有你的一点消息。”
“我和你妈妈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己经……”
后面的话卫盛没说，彭华枝擦擦眼泪拉过她的手。
“漫漫，你还没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么过的？”
黎星漫这次将手轻轻抽了出来，“这些都己经不重要了。”
她从沙发上起身，无形间和卫家夫妇拉开距离。
“爸，妈，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彭华枝闻言顿住，抹了抹眼泪，和卫盛对视一眼后略带谨慎开口，“你说。”
黎星漫掐着手心，闭眼说出那句话。
“我们断绝关系吧。”
客厅的灯光照在卫盛表情僵硬的脸上。
刚站起身的彭华枝听到这话瞬间瘫倒回沙发，声音几近颤抖。
“你说什么？”
……
第二天卫言苏醒的时候，身边的崔阮己经自己穿好衣服，起来在客厅坐好。
“苏苏姐你醒啦。”
卫言苏随意看了一眼隔壁房间。
被子依旧铺的整整齐齐，但明显有使用痕迹。
看来后半夜凌然还是睡觉了。
“阮阮，你哥呢？”
崔阮一边跳下沙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卫言苏。
“哥哥叫我把这个给你就出门了。”
卫言苏手指抚平字条，“有事外出……”念到后半句时她立马停住。
崔阮眼神好奇，眼神在字条和卫言苏身上来回跳跃，“怎么了嘛？”
“阮软别急，我先看。”她飞速默读上面的内容。
“有事外出，暂将崔阮抵押在此，押金回来结算。”
最下方其实还有一行极不起眼的小字，要不是卫言苏眼尖恐怕根本看不到。
“万一还不起，孩子就当送你抵债。”
想拜托她看孩子还说的如此委婉，不过看在押金与崔阮实在可爱的份上，卫言苏也就不计较这个了。
崔阮够着脑袋也想看字条，但她现在根本不认得几个字。
“哥哥他写什么了？”
卫言苏转手将字条揣进兜里，深呼一口气语气庄重，“你哥哥说叫你听话乖乖跟我待一天，他有事要办。”
“真的吗？”崔阮眨眨眼睛，语气好像还很期待的样子。
卫言苏点点头，“现在乖乖吃饭吧。”
她虽然搞不懂凌然到底什么身份，究竟在做什么，但目前这一点似乎并不影响什么。
毕竟，她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挣钱而己。
帮崔阮扎开豆浆，卫言苏解锁手机在桌边坐下。
未接来电居然有七个周既白的未接来电，她一个都没接到。
刚准备回拨，周既白好巧不巧打过来了。
“睡这么沉，电话都叫不醒你？”
“昨晚干嘛去了？”
“手机昨晚静音了。”
卫言苏声音越说越小，毕竟她理亏，这个态度还是应该有。
“下次再有宴会，我无条件不收钱也要陪你去。”
对面果然十分受用，“算了，小爷懒得跟你计较，打电话本来是要跟你说件事。”
卫言苏瞄了一眼沙发边乖乖喝豆浆的崔阮，起身走到阳台上，“怎么了？”
电话那端的人顿了顿。
“医院那边说，卫瑶今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