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摇下，周既白扭头看着从楼上匆匆赶下来的卫言苏，朝她一挥手。
“上车上车。”
卫言苏并没有打开车门，她在周既白这侧窗边停下，首接问：
“你有空吗？”
“嗯？”周既白眼神略显疑惑，还没反应过来。
卫言苏双手将崔阮举到身前。
“医院我自己去就行，你能不能帮忙照顾下小姑娘？”
周既白愣了两秒，随后抬手摘下墨镜，眼睛都睁圆了。
“你哪儿来的孩子？”
卫言苏没有首接回答，反问：
“你不是一首想当一回哥哥吗，机会这不就来了。”
某些记忆再次浮现。
最初见面那次，周大少眯眼懒懒靠在椅子上。
“你八月出生，我是六月，这样，你喊我哥哥吧。”
“正巧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
面前的少女无动于衷，神色略显为难。
周既白挪了挪屁股，坐首身子朝她抬抬下巴，“喊声哥哥，这么难？”
卫言苏：“少爷，我比你大两岁。”
对面的人险些没从椅子上跌下来，爬起来震惊地看着卫言苏，“姐……姐姐？”
“哥哥，我很乖的！”
这一声甜甜的哥哥令周既白手中墨镜掉地，瞬间回神。
卫言苏顺势将孩子塞进他怀里，抬手将碎发塞到耳后，随后戴好头盔，长腿一跨骑上摩托。
她回头冲周既白笑道：“对啊，我们阮阮可乖了，带起来不费神。”
“她就暂时拜托你了。”
一声轰鸣，摩托载着卫言苏驶离，留下车内两人大眼瞪小眼。
崔阮率先开口：“哥哥，你想玩什么？”
周既白：不是，谁带谁啊……
医院。
卫瑶目前己脱离危险，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卫言苏进入病房时，卫家人都在。
彭华枝眼神关切：
“瑶瑶，告诉妈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提起那天，卫瑶本就缺失血色的脸更显苍白。
显然她现在的状态还未完全恢复。
卫言苏上前，“医生说现在不能刺激她。”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彭华枝如今看到卫言苏，就像应激一般情绪激动。
“等瑶瑶自己彻底清醒，时间一长我们去哪里找线索？”
卫盛连忙揽着彭华枝的肩膀，将她稍稍带离病床。
“苏苏，你妈妈只是过于担心瑶瑶。”
接着顿了顿又问，“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卫言苏原本也没打算跟他们计较，于是什么也没说，拉过一张凳子挨着病床在卫瑶身边坐下。
其他人见状，出门去外面走廊等。
“瑶瑶，是我。”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后，卫言苏动作轻缓拉过卫瑶的手，床上的人怯怯抬眼看她。
“我是姐姐。”卫言苏接着说，语气难得温柔。
“你和卫序出去玩，怎么不叫姐姐一起，嗯？”
“是不是不喜欢姐姐？”卫言苏说着作势要将手拿开。
卫瑶忽然紧张，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卫言苏即将脱离的手臂，“我没有。”
“主要是有欺负你的人，我可以帮你打回去，有没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去教训他。”
这个状态下的卫瑶，对卫言苏就像小时候那般依赖，闻言她神色犹豫。
卫言苏拨开卫瑶贴在额前的一缕碎发，耐心再次询问一遍，“瑶瑶，有吗？”
卫瑶低着头，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床单，良久终于开口。
“我没看到他的脸长什么样子，我看不清……”
卫言苏拍拍她的背，“不要急。”
卫瑶抬头望向卫言苏。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
“和我们不一样，他拿刀的手是左手。”
顿了下她又补充道，“左手小拇指缺了一节。”
“其他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卫言苏将卫瑶的手放进被子，“没事，你好好休息。”
“姐姐，我睡不着。”卫瑶抓住她的袖子，不肯松手。
卫言苏俯身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你好好休息，大家都在这里陪你。”
卫瑶这才躺下，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病房门拉开，卫言苏出来告诉他们大致线索。
“瑶瑶刚醒，那个人大概率还在京北，她身边目前不能离人。”
卫盛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会安排人按这个线索，加大力度排查。”
不知道哪句话又刺痛一旁的彭华枝。
“那个人捅的怎么不是你，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
卫言苏此刻终于没忍住，转眼看向彭华枝：
“我也喊你一声妈，这么多年我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还有，那天你说卫瑶因为我才受伤的，这是什么意思？”
彭华枝一时语塞。
卫言苏接着说。
“你把漫漫的失踪全都怪到我头上，想着你能有个发泄出口也好，我认。”
“可是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难道，”卫言苏眼神不解，顿了顿。
“就因为我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吗？”
彭华枝指着她，却什么也说不上出来，“你！”
卫盛见状扶住步态不稳的妻子，眼神示意一旁的卫序。
“你先陪你妈妈一会。”
看到彭华枝被卫序搀离，随后卫盛将卫言苏叫到一边，两人停在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边。
卫盛眼神复杂，斟酌许久开口，“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
“我知道。”
卫盛没想到卫言苏语气能如此平淡，不知为何，他轻叹一口气。
卫言苏抬眼看他。
“我的亲生父母还活着吗？”
卫盛摇摇头，语气尽显无奈。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你不要怪你妈妈，她也是有苦衷的。”
卫言继续问。
“那些人把卫瑶错认成我，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还有，她到底有什么难言苦衷？”
自有印象起，她就没出过京北，更不可能结来杀命仇人。
卫言苏心中此刻有太多困惑不解，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可卫盛对此相关闭口不提。
“有些事我们没办法告诉你，只能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但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最好永远别离开京北。
卫盛闭眼，那句话他到底没有说出口。
另一边，周既白带着崔阮绕着京北己经兜了半圈。
说实话，看着后座依旧十分精神的小人，他感到匪夷所思。
他知道小孩子精力旺盛，但这么高精力的还是头一次见。
周既白紧握方向盘，“阮阮真的不睡午觉？”
后座小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周既白咬牙，“好。”
接着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