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天窗斜切进来，在阁楼地板上织出破碎的银网。苏砚躺在发霉的床垫上，听着楼下丽痕书店传来的虫蛀书页声，舌尖还残留着麻瓜牛奶糖的甜腻 ——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用记忆回溯，左手指甲缝里的黑纹又加深了半分，像被墨汁洇开的裂痕。
“呼神护卫。” 他对着掌心轻声念咒，却只咳出几点火星。哑炮身份像层无形的茧，裹住他本就微弱的魔力，唯有回溯能力如漏网之鱼，在时间长河里偶尔掀起涟漪。口袋里的巧克力蛙包装纸沙沙作响，他摸出那张画着霍格沃茨特快的糖纸，列车烟囱喷出的蒸汽在月光下竟化作蜿蜒的银色蛇形。
“第三次了。” 他对着月亮张开手掌，黑纹在皮肤下游走，如同活物，“奥利凡德的眼镜反光里藏着 1945 年的记忆碎片… 邓布利多的眼神…” 苏砚突然坐起，后颈抵着冰凉的砖墙。今天在魔杖店时，当哈利握住冬青木魔杖的瞬间，他不仅听见双重心跳，还在回溯的时间缝隙里看见邓布利多袖口闪过的银剑剑柄 —— 那是 1997 年才会现世的格兰芬多宝剑。
“他早就知道。” 牛奶糖在齿间碎成尖锐的棱角，甜意混着铁锈味蔓延，“知道我不属于这里，却任由我在预言的边缘试探。” 窗台的魔杖木屑堆突然轻轻震动，一根深褐色碎屑突兀地立起，与其他冬青木碎片形成首角。苏砚瞳孔骤缩，那是接骨木的纹路，比冬青木更粗粝，边缘带着战场般的焦痕。
回溯能力不受控地启动，他看见三小时前奥利凡德弯腰捡碎纸片时，袖口滑落的银链上挂着枚戒指 —— 戒指裂纹里嵌着的，正是这根接骨木碎屑。“佩弗利尔…” 碎纸片在记忆里展开，爬虫般的字迹变成血珠滚落，当渡鸦衔来死亡的蜜蜡，接骨木会在月光下开出黑色的花。
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苏砚猛地起身，后腰撞上堆着的《魔法史恶作剧》丛书。月光在木屑堆上流淌，接骨木碎屑突然发出蜂鸣，与他口袋里的回溯怀表产生共振。他摸向腰间的麻瓜打火机，火苗跃起的瞬间，看见木屑堆映出的影子 —— 不是他的轮廓，而是某个戴着冠冕的骷髅正在挥动魔杖。
“你在看什么？” 沙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苏砚迅速用袖口扫过窗台，木屑纷纷钻进地板缝隙。来者是书店老板，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牛奶糖纸，“麻瓜的玩意儿… 别带进店里，会招来嗅探器。”
老板转身时，苏砚瞥见他后颈的蜘蛛痣 —— 和今天在破釜酒吧看见的、与奇洛交谈的兜帽人一模一样。回溯怀表在口袋里发烫，他强行压制住发动能力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黑纹顺着静脉爬向手腕，在皮肤下织成蛛网，而牛奶糖的甜腻此刻化作尖锐的苦，像预言本身的味道。
“明天去霍格沃茨的列车…” 他低声呢喃，糖纸在指间折出霍格沃茨城堡的形状，“邓布利多给我的，究竟是选择题，还是必答题？” 天窗的月亮突然被乌云遮住，接骨木碎屑在阴影里发出幽蓝微光，与他手背上的旧疤痕遥相呼应 —— 那道被《黑暗魔法防御术》割伤的痕迹，此刻竟隐约浮现出时间转换器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