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烈日炙烤着大地。
顾砚白站在新修建的星核灌溉渠旁,额头的汗水不断滴落,浸湿了他的月白长衫。
这己经是他来到西北的第三十日。
一个月来,他带领着工匠们日夜赶工,将星核灌溉技术一点点落实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
每当夜幕降临,顾砚白总会望着东南方的天空发呆。
那里是楚京的方向,也是谢阮阮所在的地方。
他的行囊里,珍藏着谢阮阮亲赐的星核令牌。
背面那朵精致的玉兰花,常常让他想起帝王苍白却温柔的面容。
然而,就在顾砚白全身心投入西北建设时,一封加急星核信笺打破了这一切。
信是谢沉渊发来的,简短的文字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即刻返京。
顾砚白握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
他不明白为何突然召回,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与不舍。
返程的路途上,顾砚白归心似箭。
他想象着与谢阮阮重逢的场景。
或许她会站在承明殿前,一如那日殿试时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关切。
这份期待,让他在颠簸的马车上也难以入眠。
当顾砚白风尘仆仆地踏入承明殿时,谢阮阮正伏案批阅奏折。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星核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却无法掩盖她眼底的疲惫。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目光与顾砚白交汇的瞬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闪过。
“臣顾砚白,奉召返京,参见陛下。”
顾砚白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谢阮阮放下手中的朱笔,轻声说道:
“起来吧。此次召你回来,是有新的安排。西北之事,朕己另派人接手。”
顾砚白心中一震,急忙问道:
“陛下,是臣做得不够好吗?西北的灌溉工程刚有起色,此时换人......”
“与卿无关。”
谢阮阮打断他的话,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只是朝中有更需要卿的地方。工部近日要筹备星核机关改良大典,朕命你全权负责。”
顾砚白有些失落,但还是领命。
他知道,帝王的决定不容置疑。
然而,他心中始终不明白,为何突然将他召回,难道西北的事务真的不再需要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砚白全身心投入到星核机关改良大典的筹备中。
他常常出入承明殿,向谢阮阮汇报进展。
每次见到她,他都会偷偷观察她的神情,试图寻找一丝在意的痕迹。
可谢阮阮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他的心一次次落空。
一日,顾砚白在汇报完工作后,鼓起勇气说道:
“陛下,西北的百姓们托臣带来了些特产,说是感谢陛下的恩德。”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装着西北特有的星核蜜饯,
“这是用星核泉水腌制的,口感独特,陛下不妨一试。”
谢阮阮看着小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卿的心意,只是朕不喜甜食,卿留着自......”
“陛下!”
顾砚白突然打断她的话,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臣斗胆,想问陛下一句真心话。为何将臣从西北召回?是臣做错了什么,还是......”
谢阮阮微微皱眉,脸色沉了下来:
“顾卿,注意你的言辞。朕的决定,无需向你解释。”
顾砚白心中一阵刺痛,他跪了下来,声音哽咽:
“陛下,臣自知身份低微,不该有非分之想。但臣对陛下的敬仰与爱慕,如星核之火,难以熄灭。臣只是想知道,在陛下心中,可曾有过臣的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丝......”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星核灯笼轻微的嗡鸣声。
谢阮阮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砚白,心中五味杂陈。
她何尝不明白顾砚白的心意。
但身为帝王,她的心中装的是整个楚国,儿女情长只能深埋心底。
“顾卿,你起来吧。”
谢阮阮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朕明白你的心意,但你我之间,注定只能是君臣。西北之事,朕另有考量,并非是你做得不好。如今朝中事务繁杂,工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望卿以国事为重,莫要再提此事。”
顾砚白缓缓起身,眼中满是失落与无奈。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痴心妄想了。
从那日起,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掩盖心中的伤痛。
星核机关改良大典如期举行。
顾砚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得到了满朝文武的称赞。
然而,在庆功宴上,他却始终提不起兴致。
他望着坐在主位上的谢阮阮。
她身着华丽的龙袍,发间的素白玉簪在灯光下闪烁,却与他隔着难以跨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