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陈九给的碎纸片,指腹被血契锁链烫得发疼。祖宅漏雨的房梁滴下冷水,正好砸在“阴司通宝”的冥钞上,那些蓝莹莹的纸票突然泛起金光——陈九蹲在门槛上数钱,旱烟杆敲得木板“咚咚”响。
“明代诡录司的地图?”纸姑突然尖叫,剪纸刀差点划破我的手腕。碎纸片在她掌心拼成残缺的飞鱼服图案,鳞片纹路里渗出黑血,“这是锦衣卫阴阳科的标记!你祖父怎么会有这东西?”
陈九的铜钱眼突然红得像灯笼,旱烟锅子“当啷”掉在地上。我手腕的血契锁链猛地绷紧,飞鱼服暗纹顺着皮肤往上爬,锁扣处的太极图突然转了起来。
“你…你是陆承宗的后人?”陈九的声音抖得像筛糠,长衫袖口滑落,露出跟我同款的血契疤痕,“当年锦衣卫血洗阴阳科时,我亲眼看见陆承宗把规则核心扔进东狱庙!”
纸姑的剪纸刀突然断成两截,刀刃碎片扎进陈九面前的青砖。我盯着地图上“东狱庙”三个字,血契锁链突然发烫,碎纸片上的血字变成活物,在掌心扭成条小蛇。
“规则核心是什么?”我捏碎小蛇,血珠溅在陈九的铜钱眼上。老东西突然惨叫,左眼涌出的不是血,是明代的公文碎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诡录司私通阴司,着锦衣卫…"
纸姑突然把整叠冥钞拍在陈九脸上:“说!我师祖当年是不是被你们卖了?”她指尖的剪纸符烧得通红,陈九的长衫瞬间冒起青烟。
“别烧!”老东西抱着头打滚,铜钱眼里掉出枚生锈的腰牌,“陆承宗把核心藏在东狱庙的‘镇魂钟’里,只有锦衣卫的血契能打开!”腰牌上的飞鱼纹跟我手腕的锁链完全吻合,牌背刻着“阴阳科百户”。
血契锁链突然自己动了,像条活蛇缠上陈九的脖子。我听见祖父的声音在脑子里响:“阿离,东狱庙的钟…是用枉死城的魂铁铸的…”纸姑的剪纸刀突然穿透时空,割开陈九腰间的油布包。
“这是什么?”她拽出团发黑的纸人,纸人胸口刺着“陆承宗”三个字。陈九突然狂笑,旱烟杆戳在纸人眉心:“当年谢七就是用这东西,把陆承宗的魂体封在钟里!”
我手腕的锁链猛地炸开金光,飞鱼纹变成真的鳞片,刮得陈九脸上全是血痕。纸姑的剪纸符突然组成八卦阵,将纸人困在中央。纸人眼睛里渗出的不是血,是《百诡谱》的残页——上面写着“规则核心即镇魂钟,钟响则阴阳乱”。
“谢七现在就在东狱庙!”陈九的铜钱眼爆出血花,“他要把新的KPI代码刻在钟上,以后阴阳两界的生死簿都由他改!”血契锁链突然收紧,我看见明代的自己站在钟前,谢七举着血斧劈向钟体。
纸姑的剪纸刀突然指向我手腕:“血契进化了!现在能打开镇魂钟,但你得拿自己的魂体换!”她指尖的符纸烧成灰烬,飘到我掌心聚成“舍魂”二字。
陈九突然掏出枚铜钱塞进我手里:“这是陆承宗的镇魂钱,能暂时保住你的魂体…但只能用一次!”铜钱刚入手就发烫,上面的“阴司通宝”西个字变成“魂归”。
祖宅的房梁突然塌了,谢七的笑声从瓦砾堆里冒出来:“陆离,果然是你这杂种!”我看见他手里拎着钟锤,锤头镶着祖父的半边头骨。
血契锁链自动缠上镇魂钱,飞鱼鳞片脱落成刀片,扎进谢七的手腕。老东西惨叫着甩出KPI生死簿,簿子翻开的瞬间,我祖父的魂体从纸页里飘出来,手里攥着半块钟锤。
“阿离,砸钟!”祖父的魂体撞上谢七,血契锁链突然暴涨,将整个祖宅缠成茧。纸姑的剪纸符化作飞镖,全钉在谢七的KPI簿上。
“规则核心在钟舌里!”陈九突然把旱烟杆插进我的血契锁链,“用你的血激活锦衣卫印记,钟舌里藏着…"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谢七的血斧劈成两半,铜钱眼滚到我脚边,映出东狱庙的全景——镇魂钟己经开始冒黑烟,钟身上的KPI代码正在吞噬枉死城的魂铁。
纸姑突然把整包冥钞点着,火焰里飞出无数剪纸飞鱼,咬向谢七的喉咙。我祖父的魂体穿过谢七的身体,将镇魂钱拍进钟体。血契锁链发出龙吟,飞鱼纹彻底融入我的皮肤,手腕的锁扣变成枚袖扣,上面刻着“阴阳科”三个字。
“走!”纸姑拽着我冲进瓦砾堆,谢七的笑声追在身后,“陆离,等你到了东狱庙,就知道你祖父当年为什么求我杀他!”
我摸着袖口的飞鱼纹,血契锁链在血管里发烫。陈九的铜钱眼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祖父魂体消失的地方,上面渗出新的血字:「钟舌藏着诡录司的背叛」。
纸姑的剪纸刀突然指着我的袖口:“这袖扣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信物!你祖父当年…"
她的话被屋顶塌下的横梁打断,谢七的血斧劈开尘埃,斧刃上的KPI代码正在腐蚀我的血契。我听见东狱庙的钟声远远传来,每响一声,手腕的飞鱼纹就深一分。
“先去东狱庙!”我拽着纸姑冲出祖宅,身后的废墟里,陈九的旱烟杆突然自己点着了,烟锅里飘出的不是烟,是明代诡录司的军旗。
血契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飞鱼鳞片刮过墙面,留下“阴阳科百户陆离”的血字。远处的东狱庙突然爆出红光,镇魂钟的轮廓在夜空里浮现,钟身上的KPI代码像活物般扭动。
纸姑的剪纸符突然全部燃烧,灰烬聚成祖父的脸:“阿离,钟舌里的东西…不能让谢七拿到…”话音未落就被红光吞噬,我手腕的袖扣突然发烫,飞鱼纹张开嘴,吐出半块烧焦的腰牌。
腰牌上的“阴阳科”三个字正在滴血,谢七的声音从牌里冒出来:“陆承宗求我杀他,是因为钟舌里藏着…"
腰牌突然炸裂,血珠溅在我眼皮上。我看见明代的自己站在钟前,谢七的血斧劈下时,祖父用身体挡住了钟舌——而钟舌里掉出来的,不是规则核心,是块刻着“谢七亲启”的铜牌。
血契锁链猛地收紧,我听见东狱庙的钟声变成了惨叫。纸姑的剪纸刀插进我掌心,鲜血滴在铜牌残片上,浮现出祖父的最后遗言:「诡录司的背叛,从设立那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