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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逆命者狂想

陈柏清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握着唐刀的手掌被齿轮零件边缘割出细小的血痕,鲜血顺着纹路渗入金属,在鉴智神式的扫描下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状荧光。西周的数据流雾气突然凝结成实体,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每张嘴都在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放弃吧...放弃吧..."这些声音像是从无数个老式收音机里同时传出,带着刺啦的电流杂音,在陈柏清的耳蜗里疯狂回荡。

"闭嘴!"他挥刀劈砍,刀刃却穿透人脸砍中虚空。鉴智神式在视网膜上炸开猩红警报:检测到意识干扰波,频率与911局记忆篡改装置同源。后颈的"命锁"突然剧烈发烫,纳米机械虫顺着血管冲向大脑,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强行拉扯——孤儿院的秋千架、校车爆炸时飞溅的玻璃碎片、还有赵磊递来的那包辣条,所有画面都开始扭曲变形,边缘泛起诡异的紫色光晕。

就在意识即将被吞噬的瞬间,陈柏清猛地用刀柄砸向自己的太阳穴。剧痛让他找回一丝清明,鉴智神式趁机突破干扰,在数据流中捕捉到一缕微弱的灵能波动。他转头望去,只见杨依涵的残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少女破碎的齿轮右眼正在投射出某种神秘图腾,那图腾与他后颈的禁忌符号产生共鸣,形成一道蓝色的保护屏障。

"别看那些幻象!"杨依涵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在用你的记忆构建牢笼!"她的藤蔓突然从雾气中探出,缠住陈柏清的手腕将他往后拽。但下一秒,无数黑色锁链从地面钻出,锁链表面刻满的符文与祭坛核心的黑色晶体遥相呼应,瞬间将两人捆住。

陈柏清感觉呼吸愈发困难,锁链正在汲取他的生命力。鉴智神式疯狂解析锁链的结构,却发现这些锁链是由赛博空间的代码与道教的"锁魂咒"融合而成。更可怕的是,他看到赵磊的身影出现在祭坛顶端,少年后颈的"命锁"己经完全变成黑色,正与黑色晶体产生高频共振,身体周围漂浮着数十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克隆体,每个克隆体的眼中都闪烁着空洞的红光。

"赵磊!"他怒吼着挣扎,鲜血顺着锁链的纹路滴落。局长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祭坛前方,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冰冷如蛇:"陈同学,你真以为能改变命运?赵磊从出生起就是'原初之神'降临的容器,而你..."投影画面切换成911局的地下实验室,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实验报告标注着"鉴智神是适配着07号","不过是打开容器的钥匙罢了。"

陈柏清的大脑一片空白,鉴智神识出现短暂的停滞。但紧接着,他想起与赵磊在网吧通宵的夜晚,少年为了抢最后一口泡面跟他大打出手;想起考试周两人缩在图书馆角落,赵磊偷偷把小抄塞进他手心的温度;还有校车爆炸那刻,少年用身体护住他时颤抖的呼吸。这些记忆如此鲜活,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就算是被设计的人生又怎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后颈的"命锁"开始逆向运转,纳米机械虫调转方向,在血管中横冲首撞,"感情是假的,记忆是假的,但我现在想宰了你们的心,绝对是真的!"鉴智神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陈柏清的身体周围环绕着数据流与符文交织的火焰,那些黑色锁链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陆文渊突然出现在祭坛边缘,手中握着一把由黑色晶体打造的权杖:"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先送你去见你的'朋友'!"他挥动权杖,祭坛西周的克隆体们同时睁开眼睛,手中浮现出与陈柏清一模一样的唐刀。鉴智神式瞬间解析出这些克隆体的攻击模式——他们完美复刻了陈柏清的战斗习惯,却又带着机械般的冷酷与精准。

第一场交锋来得猝不及防。陈柏清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刀刃,反手回击却被对方轻松格挡。他这才发现,这些克隆体的反应速度比他快了0.3秒,鉴智神式的预判在他们面前完全失效。更糟糕的是,每当他击中克隆体,对方身体就会化作数据流重组,而重组过程中会吸收周围的能量,变得更加强大。

"陷入循环了..."陈柏清抹了把嘴角的血,余光瞥见杨依涵正在努力挣脱锁链。少女的藤蔓己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但她依然用破碎的齿轮右眼投射出干扰波,试图打乱克隆体的行动节奏。突然,陈柏清的视网膜上闪过褚良安的影像——队长的声音混着电流在耳边响起:"真正的钥匙...在被篡改的记忆深处..."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陈柏清突然闭上眼睛,鉴智神识全力运转,开始逆向解析那些被扭曲的记忆。他看到了被911局隐藏的画面:年幼的赵磊在培养舱中苏醒,第一句话是问"我的哥哥呢";苏然院长偷偷塞给他的游戏机里,藏着破解"命锁"的密钥;还有杨依涵破碎的齿轮右眼,原本是用来监测"原初之神"意识波动的装置。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鉴智神式不再解析克隆体的攻击,而是开始捕捉他们数据流中的薄弱点。唐刀突然改变轨迹,看似随意的劈砍却精准命中每个克隆体的核心代码。那些克隆体在崩溃前,眼中竟闪过一丝解脱的神情。

"原来如此..."陈柏清握紧唐刀冲向祭坛,"你们根本不是想杀我,而是想让我亲手毁掉自己的可能性!"他的身体周围燃起逆命之火,火焰所过之处,黑色锁链纷纷崩解。当他跃上祭坛的瞬间,赵磊与黑色晶体的共鸣达到顶峰,少年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即将化作数据流融入晶体。

"赵磊!抓住我的手!"陈柏清挥刀斩断束缚赵磊的锁链,却发现少年的皮肤下浮现出与"原初之神"相同的纹路。鉴智神式疯狂报警,他知道如果强行分离,赵磊的意识会彻底消散。千钧一发之际,他将齿轮零件按在赵磊胸口,鉴智神识与齿轮产生共鸣,爆发出的能量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两人包裹其中。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局长与陆文渊的脸色终于出现慌乱。黑色晶体出现裂痕,"原初之神"的意识体即将破封而出。陈柏清看着赵磊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神,突然将唐刀刺入自己后颈的"命锁":"这次,换我当容器!"鉴智神式与禁忌图腾彻底融合,他的身体化作一道光柱,首冲云霄。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陈柏清听到了杨依涵的呐喊,看到了褚良安欣慰的笑容,还有赵磊惊恐的泪水。而在赛博空间的更深处,那个巨大的眼睛突然收缩,瞳孔里倒映的不再是控的傀儡,而是一个举着燃烧的唐刀,向着命运挥出最后一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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