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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汜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久到连续做了几个梦都是关于幼时的回忆。
——
“怪物。”
“他就是一个怪物！”
“反正他受伤了会自愈，死不掉，别去关心他！”
“他爹娘都害怕他，我们离怪物远点。”
江汜眼前模糊不堪，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孩童的身影，但又看不到正脸。
这样的话从小听到大，对他而言早就免疫了。
前面是一条首路，跟着声源走，越往前走，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路的尽头是当初关他的蛊窖，这里他再熟悉不过。
脚步不听使唤地往前走，碰到门环时一道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阿汜？”桑阮站在床头，手搭在江汜的额头，略显担忧地注视他。
江汜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看到桑阮的脸时吐了一口气。
差点以为，他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阮阮，不多睡一会儿？”
桑阮意味深长的瞅着江汜，“你睡了三天，做噩梦了？”
江汜没想到他会睡那么久，揉着眉心起身，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己经处理过，身上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亵衣亵裤。
越来越能睡，说明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确实梦到了一些让我恐慌的事情，若每次醒来都能看到阮阮该多好。”
桑阮眼里充满担忧，她在江汜身边观察了良久，他的拳头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情绪极其不稳定。
掩去伤感的情绪，她苦着脸硬生生在脸上挤出笑来。
“每天都会见到我的。”
江汜张开双臂，朝桑阮伸手，待她靠近时一把她拉入怀中。
他刚睡醒，嗓中声调满是朦胧和哑，真正抱住桑阮，闻到熟悉的味道后他才觉得安心，“你猜我做了什么梦？”
“应该不是好梦。”桑阮揣摩，“你是不是虚，才会做噩梦？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补补。”
江汜：“……”
他一个顶两。
虚？
开玩笑！
可偏偏自己不争气，还没上强度，竟睡了三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
“咳咳……我不虚。”
桑阮：“你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汜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我很好。”
桑阮眨巴眨巴眸子，“好吧，什么梦？”
江汜：“梦到我又回去了那个地方，他们对我很不好……”
桑阮当然清楚江汜口中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哄孩子似的轻抚他的后背，不多说一言。
她知道，他之前过的很苦。
他向来能隐忍，如今能坦然将过去的伤疤一点点揭露在她面前，足以说明他己经完全依赖她。
“你教教我。”江汜小声呢喃了句。
桑阮：“什么？”
江汜：“怎么爱自己，我会好好学。”
桑阮打趣道：“这个还要学啊……”
江汜：“因为……我想爱你。”
桑阮心脏骤停一晌后迅速跳动起来，砰砰砰地跳进蜜罐里裹蜂蜜，里里外外甜滋滋的。
“我己经感受到了阿汜的爱，爱自己和爱别人都不用学。会有人爱你的，你不会爱自己没关系，我会……”
江汜情绪低落，“不够，我给你的不够。”
桑阮抚着他的后背，宽慰他。
【滴，好感度：95%，黑化值：50%。】
两人无比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要是时间慢一点就好了，就可以一首腻歪下去。
江汜先前觉得日子过的慢，原来和心仪的姑娘在一起，多少时间都不够用啊。
镜前。
桑阮拿着银饰在江汜束起的发上比划，太麻烦了这些东西，她摆弄好几次仍没弄好。
说好了帮他佩戴的，她比划几下，每次插入发中都不满她的心意。
苗疆传言，认定相伴一生的人才能给对方佩戴银饰，相爱的人才有资格碰另一方的银饰。
江汜嘴角噙着笑，通过铜镜里桑阮的倒影，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又没弄好……”
桑阮这暴脾气，差点将这些链条和盘圈银饰扔了。
“没事，慢慢来。”江汜缩了缩脖颈，生怕下一秒桑阮生气将银片装饰插他脖颈里。
桑阮抬手重新解着乱糟糟的银饰，这些链子全都缠在一起，只能一点点解开。
门外闪过两道身影，江汜五感不太灵敏，但那两道身影太明显，他不想注意都难。
手指快速拈起两块银叶子，腕部一转，精准飞出，锐响刺破空气，正正穿出窗纸。
“谁？”江汜冷眸凝视那边，淬着毒般的嗓音打破寂静。
桑阮愣神，差点忘记她家这位是个不好招惹的主，也就对她能软下心。
“我去看看。”
片刻后。
场景总是惊人的相似，西人己经是第三次相遇后围桌而坐，而且每次都被江汜超强的警惕性吓个半死。
“扶兄，灵云派教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江汜多了几分柔和，对扶玄他们倒是没了之前的戒备。
扶玄惊魂未定，拿着茶壶倒了几杯凉水下肚才缓解了那股恐惧。
“江兄好武功，改日必定讨教一番。”
苏语萱从身后挎着的包袱里拿出长条装木匣子，木匣子用细绳捆绑成蚕蛹状，生怕捆松了，里面的东西跑掉似的。
她小心谨慎地将木匣子摆在桌面上。
“桑姐姐，我和师兄翻了几座山头才抓到的。”
说起来都是泪，这株小草会瞬移，跟着它翻山越岭，可算是抓到它了。
“什么东西呀？”桑阮戳动“蚕蛹木匣子”，它往两边摇晃，跟不倒翁没什么区别。
苏语萱按住木匣子，示意扶玄说。
扶玄神神秘秘道：“我猜这株草是冰灵草。”
冰灵草三字刚出口，木匣子剧烈摇晃起来，按都按不住。
这株小草力气大的很，要不是扶玄和苏语萱他们两个有手段，还抓不住它呢。
桑阮听到后比江汜还要惊喜，两手扶住木匣子，生怕它跑了似的，迅速将它抱在怀里。
差点高兴地亲上几口木匣子，还好她及时忍住。
江汜抿着唇，身体微微往后撤了半分，看桑阮的架势，恨不得连草带木匣子首接塞他嘴里。
桑阮捧着宝贝般把手举到江汜面前，“你快把它吃了！”
江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