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晌，他道：“你说。”
桑阮：“你不打算给我说什么吗，还是计划悄无声息地离开，让我真的念你一辈子？”
江汜鼻息粗重道：“没打算走，死都舍不得你。”
桑阮戳住江汜的脸，“知道了。你那么厉害，有给自己续命的蛊术吗？”
江汜垂眸。
“用禁蛊能。”
“我低估了自己，江泊臣给自己爱人续命走错了路，他让我别走他的老路……”
“冰幽岛一行和刚才你以身试险都是为了找那根破草。每一次我都在想，如果你出事，我遭天谴也会给你续命，毕竟旁人性命与我无关，我不在意任何人对我的看法，但……”
桑阮目光幽幽，“说完整。”
江汜：“我不会为了给自己续命去屠城养蛊，我的命不值钱，在你眼里我不想当怪物。”
桑阮轻轻呼了口气，她就知道违反天命的事要和血腥沾染上关系，他们不做害人的事情，死了估计还能再入轮回。
她陪他也不是不可……
在这个小世界的下辈子继续攻略也行，不就多花一辈子的时间，她耗得起。
桑阮张唇问第三个问题，“要不要跟我一起回闵州？”
江汜抬起眼皮，一时忘了身上的疼痛和难受，呆呆道：“你还要我啊……”
桑阮笑了出来，勾着指尖rua小猫似的弄着江汜的下巴。
“当然要，天无绝人之路，先活在当下，我们俩再这样下去，你不得含冤……”
后两个字桑阮没发声，她觉得江汜能够活着的。
苦了十几年总不能一首苦下去吧。
说死不死的多晦气。
江汜低垂着头，像一只被捡回家流浪猫，轻轻靠脑袋在桑阮肩膀上，手臂紧紧地圈住她。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桑阮眉眼带笑，“为什么要控制？”
江汜倔强地生自己的气。
“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那事，破身体有毛病。”
“疼着，让它知道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桑阮无奈笑笑，使坏道：“可能是你太喜欢我了吧。没办法，本大小姐以前在闵州，追求对象排到城门外……”
江汜感受到了危机感，他入土后变成鬼缠在桑阮身边吧。
他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
“我死了，你把我烧成灰，撒在后院种花好不好？”
化成鬼还可以再保护她一次。
桑阮：“？？？”
他自己种不了，化成肥料养花？
这逻辑，残暴中掺着浪漫。
让她听的稍稍感动了片刻。
江汜又道：“日日夜夜坐你床头，吓死别人！”
桑阮没绷住，他吃的醋是一点不带少的，“吓到我怎么办？万一找道士驱赶你……啧~”
江汜道：“阮阮，你顺着活的我不行吗？真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桑阮：“好，江泊臣和青青的骨灰永远纠缠，到时候我也与你……”
江汜遇上桑阮后根本做不了身体的主人。
他重咬在娇艳欲滴的软唇上，临界着磨蜕皮的边缘疯狂试探。
唇齿交缠片刻后退开，他抵住桑阮的额头，低眉盯猎物般看着她。
两人一来一回道。
“我小气。”
“嗯？”
“你是我的。”
“嗯。”
“别跟我的骨灰在一起了吧，怕吓到你，把我的骨灰撒在距离闽州近一点的地方，种一片花海。这样，你想看花的时候，我也可以看你……”
“你不是说你小气，不抢了？”桑阮挤了下眼眸，憋回去即将溢出眼眶的酸涩泪水，“你之前抢的不是很起劲儿吗？从一开始就胁迫我……”
江汜苦涩。
“我后悔了。”
“第一次见面没想过会那么喜欢你。”
若他知道，他不会去找她麻烦，从她朋友队伍里胁迫带走她，去寻那根破草。
他就不该寻什么草续命，反正到头来也没寻到。
桑阮勾唇，“骗你的，闽州没有城门。我不后悔遇见你，虽然没寻到冰灵草，但我寻到了你，算下来不亏。”
“嗯。”江汜喉结难耐的滚了几下，“阮阮，你能容忍我这个快死了的禽兽吗？”
桑阮好笑道：“还骂上自己了？”
江汜抱紧桑阮，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会觉得特别安心。
他身上的银饰有点硌人，桑阮推了推他，扯住他的衣领，垫脚主动吻了上去。
江汜的低头寻到一个好的角度，揽住桑阮的后腰，往上一抬，单手钳制住她的腿往自己身上带，面对面将她抱了起来。
桑阮藕臂缠上江汜的后脖颈，回应着他。
“银饰有点硌人……”
她唇间轻轻溢出一句话，精确传入江汜耳中，他动作不减，反而捏着桑阮的手覆在身上的银饰上。
“那就扔掉。”
桑阮摸索着复杂的银饰，偏头分出视线往下移，稍微动了动就被大掌扣住后脑勺强行掰正。
江汜迈步走动，短短几步路，小鸡啄米似的啄了桑阮嘴唇好几下，“你看看我……只看我。”
桑阮刚好勾到银饰的在衣裳上的卡扣，用了点力气，银饰“啪嗒“松开，往下坠落地面。
她眉眼微弯，“只看你，活久点我便可以多看你一会儿。”
周围的紫光蝶西处飞着，想要飞动过来往桑阮身边凑，被江汜带着肃杀之气的眼神吓跑。
各种饰品一一掉落在地上，盖上两种色调的外袍。
桑阮仰靠在床榻上，指尖描摹着隽秀的五官，尽量不往下看去，她知道蛊纹遍布江汜下巴以下的位置。
毒蛊比之前发作的还要更强烈，他身体可能要达到极限了。
“你会记得我吗？”江汜暗自神伤，不太自信，“其实记不住也没关系……”
桑阮：“小模样长得不错，预计看一辈子才能记住，所以啊，要给我看一辈子。”
江汜身形微颤，掌心盖住桑阮的眼睛。
还是别看了吧，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她伤心。
手臂上的伤己经停止流血，凑近的时候，桑阮隐隐闻到了腥味，但她知道现在跟江汜讲道理，他听不进去。
她挠挠绷紧的手臂肌肉，“怎么不亲了？”
江汜得到指令，俯身。
紫光蝶飞到床幔上，发出光亮。
交缠、不舍，一一倾泻。
天色暗下，屋内光亮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