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阮掀开季赭的袖子,她定睛一看,新伤掺着旧疤,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对自己下狠手了。
她找来金疮药和纱布,用帕子将季赭手边沾上的血迹全都擦掉,耐心的给他包扎。
他这具身子怎么经得起他这般折腾,流血了也不管,真当自己的血不会流干是吧。
“季赭,你对自己好点行吗?”
季赭看着桑阮给他包扎着,他定定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拿她没办法。
她说她喜欢他时,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下他意识到他喜欢上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
“季赭,抱歉……”桑阮轻轻包扎,唇瓣靠近他的手臂小口呼气试图减轻他的痛感,“错在我,可我招惹你了,会负责到底的。”
季赭眼眸通红,“负责……桑阮,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下次什么时候要我的命呢?明明只要不是你拿剑指着我,你指示别人对我动手,假装一下都不行吗?”
“只要不是你,我的心就不会疼,一点刀剑伤罢了,可偏偏是你!”
苦涩漫上心头,桑阮抱住了季赭,她从知道他小时候过得不易到再次与他相遇,她就想要抱抱他了。
“季赭,我没有想杀你,我……”
季赭咬上她桑阮的唇,捧着她的脸狠狠亲着,水渍交响声在偌大的书房格外明显。
他对生死没什么概念,他在暗风阁办事多年,刀尖舔血最知道怎么让一个人死掉了。
一吻落,他握着桑阮的手指在自己的脖颈上,来回蹭弄着。
桑阮感受到了凸出的喉结滚了滚几下,他脖间的软骨仿佛跟着颤动等她去抚慰。
季赭摊开她的掌心,握着她的手呈虚握环状掐着他的脖颈。
他道:“阮阮,下次杀我用剑抿脖子上这个位置。捅不死我,我会很疼。”
桑阮瞳孔震惊,缩回手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膝盖重重磕上了桌脚,痛意传至全身。
“你别说了,我不想杀你,我想你好好活着。”
季赭将她提小鸡般提了回来,轻柔地揉着她的膝盖处,没持续多久他就没了动作。
“季赭讨人厌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我讨厌这个名字,众人知道我是季赭,想让我死很正常。”
“你下次想杀我的话,请务必让我死透,活着太累了。”
他窥到一束光,动情那刻便不会对她再动手。
对她只会弃剑……也承受不住她再次挥剑指向他。
他单字一个赭字。
赭啊……
象征着土地荒芜、寸草不生、没有生机。
赭衣只有囚犯才穿,他的出身就是错误。
没有人会期待他出生,甚至用恶毒的字诅咒他。
桑阮抱着季赭,拍着他的后背哽咽道:“我希望你活着,没有人比我还想要你活着,季赭你很好。”
季赭眼角挤下一滴泪,他回抱住她让她看不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什么死不死的,只要她出现他面前,他就没了抵抗力。
只要他还活着就舍不得怪她!
他蹭着她的颈窝喃喃道:“阮阮,我原谅你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至少接下来短暂了一段时光,她愿意在他身边,而不是被他逼迫后恐惧他才陪着他。
桑阮将季赭拥的越来越紧。
“阿愠,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我喜欢你呀,刺你一剑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着,只是我差点……永远失去你了……”
“对不起,让你疼了。”
季赭愣住。
唇瓣蠕动,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悲喜将他包裹住,原来真的有人能从一开始就为他着想。
她说她是为了更好的让他活着,他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都信。
哪怕是骗他,只要她肯下功夫骗他,他就信。
他想问问她,她当时被吓到了吗,毕竟金吾卫士兵拿着兵器围了公主府。
毕竟,那时的他浑身是血。
毕竟,他的真实身份是敌国皇子,隐匿于她的府中。
话到嘴边,季赭没问这些,他们这两年过得都太艰难了,不论是她还是他。而是问了一句:“阿愠?”
桑阮掐着他的两腮说:“本公主给你起的名字,郝愠,希望我的季赭一首好运。”
他的确很好运,能被她捡了回去。
季赭喜欢她给他起这个带有寓意的名字,他哑声道:“阮阮,我很想你,很喜欢你给我起的名字。”
两年来,他想她到发狂。
她何尝不是思念成疾。
“我也很想你,阿愠。”
“再叫一声。”
“阿、愠……”
季赭败了,这辈子只要他活着,他都会臣服于她。
“真好听。”
【滴,好感度:92%,黑化值:79%。】
桑阮听麻蛋播报各项值时哭笑不得,季赭是把黑化的劲儿全使自己身上了吧。
两人腻歪了一早上,说开后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桌上染了血的白玉被桑阮收拾了一番,弄一个玉质耳环也是不错的,玉石莹润剔透,看上去是块好玉。
当天便安排人去宫外请了手艺较高超的琢玉工进宫为她做玉石耳环。
季赭心情大好,任由桑阮安排,他则挑着一丝柔发放在手里把玩,看来他得再练练,下次争取别把雕一半的簪子弄断了。
“啧……可惜,寻了好久才寻到这样的一块玉。”
“耳环我也喜欢的。你手不酸吗?抱一早上了。”桑阮起初看到婢女太监进来时,还羞惭地将头埋在季赭胸膛,后来脸皮厚了就明晃晃的坐在他腿上。
季赭:“不酸,阮阮太瘦了,我生怕力气用大些折了你的腰。”
桑阮掐着自己身上的肉,给季赭展示,“你看,胖了不少,全是肉。”
“才几次就晕了……好好调养下身子,经不住折腾。”
桑阮掐他嘴,“不能说,那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还好意思说她,上次他狠起来差点把她骨头弄散架了。
笑声一片。
“殿下,安将军己经在在外等候。”张公公低头过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