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阮抱着琉璃盏又喝下一杯桃花酿,粉舌舔了舔嘴角,打了一个酒嗝。
特制桃花酿不同于烈酒的辣嗓,入口便被果味甜香裹挟勾着她下咽,凉酒下肚,喉头升腾起淡淡的醇香酒味在口腔中绵长。
她咂吧咂吧小嘴。
味道挺不错的嘞。
麻蛋在桑阮脑海里冒出,它扣着小爪子问:【宿主大大,好喝吗?】
桑阮:【好喝!麻蛋你怎么分身啦?一个,两个,三个……】
麻蛋抓着后脑勺,左右环看,它有些不好意思地舔舔嘴,说:【只有一个呀,好喝的话,宿主大大能给我打包点吗,本豚没喝过。】
麻蛋的眼神过于诚挚,让桑阮软下心来。
【好吧,我给你和季赭都打包点回去。】
麻蛋拍手称快:【好诶,顺便说一声黑化值:60%。】
桑阮双手杵着脑袋,唇角不由得扬起,晕乎乎地命人打包酒水,指着侍卫那边说:“交给带银制面具的那个侍卫。”
!!!
她的反派呢?
揉了揉模糊一片的杏眸。
她才没看着他一小会儿,人就不见了。
宫中发生命案的消息没多久传了过来。
御林军加强护卫,将宴会场地外严加防守起来。
将领上报的时候,桑阮差点从座位上跌下去。
谁?
太子遇刺?
耳朵嗡嗡鸣叫,听不清将领后面说的那些话。
桑阮紧张起来,摇摇晃晃地起身,眼前全是重影,身体摇摆不堪,支撑不住她站起来。
膝盖重重磕碰到桌角,衣摆扫过桌面时带翻了桌上刚满上的琉璃盏,裙裾被冰凉的酒水浸透贴在小腿肚,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颦眉瞥了眼,匆匆往外走。
身边的婢女扶住桑阮。
桑皇安排道:“乐儿,今日事情发生的突然,为保证你的安全,暂且在皇宫住下……”
桑阮抽了抽手,唇瓣颤抖了起来:“皇兄……皇兄!”
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看住季赭就好。
可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桑明湛,他要杀她皇兄啊……
她给季赭制造了机会……
若疼爱她的皇兄死了,她怎么面对怀有身孕的皇嫂和父皇母后。
白苏让自己随身婢女去扶住即将摔倒的桑阮,她安抚道:“乐乐,你别着急,太子殿下没事,别摔倒了。”
“真……真的吗?皇嫂。”
桑阮的眼泪溢满眼眶像串珠般不断滴落,全身都颤抖起来。
桑后从主位上起身,快步过来将女儿拥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哄孩童般哄着:“湛儿没事。乐儿别哭,生辰怎么能哭呢。”
邀请的宾客低头,不敢议论什么。
桑阮吸了吸鼻子,嗓音湿湿的,“抱歉,是乐儿失礼了。”
坐席上的臣子贵女越来越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桑皇应声:“乐儿喝多了,先回宫休息。朕命人去告知太子,稍后让太子去你宫中,你亲眼看到也安心。”
桑阮压住那股劲焦虑,执拗要回公主府。
没办法,只能顺着这位小寿星的心意。
生辰发生这样的事情影响了宴会继续进行。
桑皇命一支御林军护送桑阮回公主府。
桑阮谢过桑皇,白苏用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眼角的湿痕。
桑阮与周边担心她的人聊了几句,让她们不必担心后被人搀扶着上了设宴场地外的侯着的马车。
上车前她东张西望起来,焦急地问代侍卫:“他呢?”
代侍卫如实上报:“郝公子身体不适,与属下说离开片刻,找法子缓解……”
许是桑阮有些急,她想立刻见到季赭。
“本公主问,他人现在在哪儿?”
代侍卫一首跟着其他侍卫守在那边,他让季赭别走远,也别乱跑被人当成贼子了。
季赭说就在最近的溷轩(宫中茅房)周围转悠,代侍卫还与旁侧的太监说了一声,宫中的人知晓他是公主的侍卫,对他们要客气一点,还是那位太监带季赭去的溷轩。
“属下……”
桑明湛安排好事情后,原路返回过来,遇上了马车外的桑阮。
“皇妹,出宫小心些,宫中不安宁。”
桑阮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问:“皇兄可有受伤?”
桑明湛将桑阮随行的侍卫里看了个遍,没看到刚才救他的那人。
他挑眉道:“多亏皇妹你的那位佩戴银制面具的侍卫,好武艺。他叫何名?为兄定要赏赐一番……”
桑阮顿了顿,摇摇晕沉沉的脑袋,说:“他……救了皇兄?”
桑明湛返回是因为太子妃还在宴会,他担心妻子,没与桑阮久聊便离去。
公主的马车被牵引至角落处,马车外公主府的侍卫和御林军把守着,等待小公主发话回府。
【麻蛋,季赭呢?】
麻蛋听到喊它,探查到桑阮马车内没人后以真身形态闪现。
“检测到他还有半刻钟之内应该能回来。”
桑阮杵着马车窗台,揉了揉太阳穴。
“他怎么会……”
麻蛋的小黑爪不怀好意地敲着装有桃花酿的罐子,“他原故事里就没杀成功桑明湛呀。”
桑阮:“偏离故事主线是不是不能确定发展走向了。”
麻蛋揉着小肚子说:“对哒,本来就充满未知嘛。那个……这个是不是给我的呀?”
桑阮点头示意。
麻蛋拎着罐子消失。
严重怀疑系统是个小馋豚,就差确凿的证据。
季赭身上全湿了。
在偌大的皇宫找水缸,期间还要躲开巡兵,费了些时间。
搓洗外袍将可疑的血迹全都弄掉,身上那股血腥味浓得浇湿了全身才堪堪掩盖住,不至于靠近他就能闻到。
折返路上,巡兵比来时多了西五倍。
他不识其他路,又要谨防被发现,回来后,原本热闹的大殿,听不见任何声响。
他失望了片刻后便见到角落里的马车。
公主竟然在等他。
许是从来没有人等过他。
季赭眉眼柔和,脸上的那具面具都挡不住他脸上溢出的开心。
代侍卫看到季赭安然无恙回来松了口气,上前迎他,边走边观察季赭身上是否有异样。
“郝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你……”
代侍卫看到湿重的衣物,嘴里的话顿住,怀疑了会儿,恭敬地问:
“郝公子,您莫不是掉进溷轩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