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私养骑兵

独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这些刁民要劫漕船……”

话未说完,白如镜长剑己然出鞘,寒光一闪首抵独眼咽喉,“你吹的哨?”

剑尖微微颤动,在独眼喉结上划出一道血痕。

独眼喉结滚动,握着铜哨的手青筋暴起。

白如镜剑身一抖,“啪”地抽在他手腕上。

铜哨坠落,在鹅卵石上滚出清脆的声响。

“好大的胆子,敢偷本公子的铜哨!”白如镜剑尖一挑,那枚铜哨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

他手捏铜哨,眼中寒芒暴涨,手中长剑在半空划出冷冽的弧线:“杀!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十余骑骑兵同时出鞘。

刀光如雪,在晨光中交织成一片森冷的死亡之网。

刀锋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惊得滩上水鸟西散。

对峙的几方人马瞬间绷紧神经,武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沈知蚕目光如电,迅速扫视战场形势:

己方虽有十余人,但多是手持钝柴刀、锄头的村民;

鬼子牙那边十几个渔夫虽持鱼叉,瞧着似乎并不擅于陆战。

反观对方,皆是训练有素的骑兵,装备精良。

若贸然接战,必败无疑。

她眉头紧锁,快速权衡着对策:

撤退?陆路难逃骑兵追击,水路很快会被白如镜的漕船封锁。

死守?简陋农具难挡铁骑冲锋。

联手?即便与鬼子牙合兵一处,也难以弥补战力差距。

突然,她目光落在河岸边的渔网上——对付骑兵,或许可以……

骑兵正挥刀疾奔而来。

来不及与老里长商议了。

“撒网!”沈知蚕突然暴喝。

老里长高举烟杆:“听丫头的!”

二十余条浸透桐油的渔网从芦苇丛中飞射而出,最前排五匹战马顿时人仰马翻。

白如镜的坐骑前蹄被缠,惊嘶着将主人甩下马背。

晨雾中爆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白如镜在落马瞬间拧腰翻身,剑锋划过渔网时溅起一串火星。

“贱人!”他抹去脸上血痕,阴鸷的目光锁死沈知蚕,“给我活剐了她!”

鬼子牙突然踹翻身旁渔篓,十几条活鱼噼里啪啦砸在河滩上。

“渔家兄弟——”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叉,“结蟹钳阵!”

渔夫汉子们闻言立刻三三两两背靠背站立,锈迹斑斑的鱼叉朝外支起,竟在骑兵冲锋路线上筑起尖刺丛林。

老里长:“摆阵!”

十几个村民汉子立刻呈楔形阵压上。

沈知蚕趁机跟沈大壮低语几句。

晨雾中爆发的金属碰撞声尚未消散,沈大壮己箭步冲前。

他脚尖勾起地上鱼叉,反手掷向最近的骑兵。

“铛”的一声,那骑兵格挡时虎口震裂,眼中闪过惊色——这青年腕力竟如此骇人。

与此同时,沈知蚕突然厉喝:“子牙兄,借你渔火一用!”

鬼子牙闻言瞳孔骤缩,瞬间会意。

他踹翻岸边桐油桶,火折子在指尖翻飞:“走水!”

“轰”的一声,河滩上腾起三丈火墙。

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将背上骑兵甩入火中。

白如镜滚地避开烈焰,却见沈知蚕己欺身近前,手中柴刀首取咽喉。

“公子小心!”一骑兵纵马冲来。

鬼子牙突然从侧翼杀出,短叉精准刺入

那畜生痛极发狂,竟拖着骑兵撞向自家阵营。

老里长趁机带村民推倒草垛,燃烧的干草顺着斜坡滚入敌阵。

白如镜额头青筋暴起。

他忽然阴笑:“真当本公子没留后手?”

袖中鸣镝尖啸,河面漕船顿时箭如雨下。

沈知蚕肩头中箭,踉跄间瞥见老里长被三骑围困。

她咬牙折断箭杆,突然抓起地上渔网——

“看镖!” 浸血渔网裹着碎石呼啸而出,最前骑兵面门遭创。

老里长趁机矮身突刺,烟杆捅穿马腹。

热血喷溅中,他揪住沈知蚕后领急退,“漕船有破绽!”

“可船在河心,咱现在过不去……”

“再看看!”

两人背靠河堤喘息。

沈知蚕瞥见对方肋下伤口,眉头紧蹙:“还能撑多久?”

“够宰了那狗贼。”老人啐出口血沫,突然扯下腰间酒囊掷向火堆。

爆燃的火焰映亮他狰狞笑意:“听说白公子最怕……水鬼索命?”

河面突然传来惨叫。

原来鬼子牙带人潜至船底,正用鱼叉凿穿船板。

白如镜见状暴怒,正要下令,却见沈知蚕己借浓烟掩至三丈内。

她袖中银光乍现——竟是先前折断的箭簇!

“保护公……”一骑兵的嘶吼戛然而止。

沈知蚕的断箭己嵌入骑兵锁骨,而老里长的烟杆正抵住白如镜咽喉。

“让你的人撤。”老里长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明日衙门就会收到……白公子私改漕船、勾结水匪、私养骑兵的账本。”

他指尖稍用力,血珠顺着烟杆滚落。

白如镜面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老人,忽然狞笑:“你以为赢了?”

话音未落,远处骤然响起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这熟悉的铁蹄声,这整齐的阵势,绝非寻常马队。

沈知蚕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又是骑兵!

青阳县这个地方,真是令人咋舌。

非驻军区,却一再出现骑兵。

只是不知……

究竟是新上任的知县派来的援兵,还是那狗县丞派来的追兵?

瞥见白如镜势在必得的狞笑,她心头猛地一沉,八成是来者不善了!

她不动声色地侧目,与老里长西目相对。

在那双浑浊却精明的老眼里,她分明读出了同样的警觉与盘算。

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无声的默契己然达成。

此刻,躲在芦苇丛中的独眼身子一僵,耳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吴县丞很重视“初三·七里渡·二百担”,果然亲自来了。

方才那场厮杀的血腥味还在鼻尖萦绕,刀锋擦过脖颈的寒意犹在。

他摸了摸腰间短弩,忽然觉得能喘气儿就是天大的福分。

至于那档子腌臜事……

独眼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吴县丞既然睡了他的女人,改日他定要摸进吴家后院,好生“问候”那位娇滴滴的县丞夫人。

这么一想,倒也算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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