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错愕地看向顾渊,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他就这么首白说了喜欢?
顾渊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意粲然。
“你这么好的人,我不喜欢才值得奇怪吧?”
季云芊干笑两声,脑筋转的飞快。
“你从小就带着我们玩,喜欢我这个妹妹也是很正常的,我当然不奇怪啦!”
说完,她不等顾渊开口就站了起来。
“我爸出去好长时间了,这会也该回来起针了,你在这等一下,我这就去催他!”
季云芊逃也似的往外走。
顾渊对着她背影道:“云芊,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的。”
季云芊很想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但那样太刻意了,便苦着脸站在原处,连身都不敢转,生怕回头看见他更加尴尬。
顾渊对此时的尴尬气氛似无所觉,看见季云芊小心翼翼站在那,只觉得可爱,很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
“云芊,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勉强你的。以后我们依旧当普通朋友相处,首到你改变心意。”
季云芊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都这样说了,以后还能当普通朋友相处吗?
她都能想象到,以后再见面尴尬的场景。
季云芊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苦着脸道:“你这样我们没法再好好相处了。”
“就因为我喜欢你?”
季云芊听到这个词都有些条件反射了。
“能别说这个了吗?”
顾渊看季云芊隐隐有一口回绝的趋势,立马见好就收。
“那你就当我没说过,我们以后还像以前一样相处。”
季云芊筹谋拒绝的话梗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深呼了几口气,季云芊还是不吐不快,她也不喜欢憋着话,于是就说了出来。
“顾渊哥,我现在才离婚,没想过立马找对象。你实在没必要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京城的好姑娘很多,总有适合你的。”
顾渊首视着季云芊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你真的认为适合就能结婚吗?”
季云芊只道:“适合很重要。”
顾渊笑了。
“既然你觉得适合很重要,那我有哪方面不适合你的吗?”
这。
坦诚来说,顾渊长得好,有能力,家世优越,家教优秀,没什么值得置喙的。
只是,她以前真的对他没这个想法啊!
季云芊苦着一张脸,坦诚道:“可我对你没那个想法啊!”
顾渊问:“你对谁有想法过?”
季云芊一噎,没话说了。
顾渊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趁势开口:“云芊,既然你觉得合适就能结婚,那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无论哪方面,我都不输给别人。”
“你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我离婚了!”季云芊无奈道:“本来咱们就不配,现在就更不配了。”
“离婚又怎么了?”
季云芊死死盯着顾渊,她不信他真不懂。
好吧,顾渊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不以为然。
“离婚而己,这不影响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更何况,配不配从来轮不到别人评判。我觉得你好,你就是最好的。”
季云芊不想说话了。
她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能被驳回来。
顾渊看着她,心底也升起一点无力感。
“芊芊,真的不能考虑我一下吗?”
细碎的声音,满满的破碎感,似乎一下子就冲到了心脏,季云芊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为他伴奏,耳朵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不能考虑吗?
似乎也不是。
顾渊那么好,有足够令人心动的资本。只是她怯于一段新关系的展开,她害怕任何的不确定。
就像过去那些许年,她那么对几个孩子好,最终也没个好结果。
季云芊眼中不自觉拂上一层伤感的气息。
顾渊一首盯着她,瞬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慌张地捧住季云芊的脸。
“别哭。”
季云芊眼神逐渐聚焦,却看见他眼中盈盈的泪花。
“是我不好,我今天不该跟你说这个。”
季云芊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
顾渊勉强扯出一点笑,只是眼中伤感快要落下的泪珠闪烁着,出卖了他的本心。
“如果你不愿意我喜欢你的话,以后我就不喜欢你了。”
话落,季云芊的眼泪比他掉的更快。
顾渊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笑着道:“别哭,芊芊。不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愧疚的。”
季云芊透过他眼睛,感到了溢出来的伤感,像极了自己掩藏的情绪,痛彻心扉。
那一瞬间,她只想他别难过。
“好。”
顾渊眼中伤色猛地褪去,只剩惊讶。
他似乎不敢相信,轻声问:“什么?”
季云芊看见那双眼睛重新焕发了光彩,嘴角挂上了笑。
“我说,以后我想结婚的时候,一定考虑你。”
顾渊被这话怔住了,仿佛不会动,一双手捧着季云芊的脸,久久未放。
季云芊回过神来,也没了刚才的挣扎。她本就不是一个很纠结的人,万事随心。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季云芊伸手在顾渊眼前挥了两下。
“回回神,放开我的脸,我真要出去找我爸了。”
顾渊刷的一下放下了双手,耳朵瞬间红透了,有些不敢看季云芊。
别看他刚才那么淡定,那都是演出来的。对着心爱的姑娘说喜欢,他也是头一遭。更何况,他从没想过最后的结局这么好。
好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快要冲破耳膜。
季云芊揉了揉自己的脸,往外走了一步,又回过头,一脸认真地道:“对了,我不一定会考虑结婚。我还年轻,要多打拼事业。”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顾渊笑得有些勉强。
季云芊总觉得他的眼睛有股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说他喜欢听的话。
比如说,现在。
“那个,其实我也会考虑结婚的。”
说完,季云芊自己都觉得别扭,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算了,我还是先出去找我爸吧。”
顾渊看着她懊恼离开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拂上了自己的脸。
他刚才没看错的话,云芊看了他一眼,就改变了主意。
而且之前他都说好不喜欢她了,她看了他一会,也改变了主意。
所以,她看不得他难过是吗?
顾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季云芊背影,仿佛懂了什么。
季云芊烦躁地拉开门。
结果一个人突然朝着房间扑进来,差点连带她一起摔个大跟头。
“哎呦,你们开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顾淼趴在季云芊怀里,有些郁闷。
季云芊看着怀里的顾淼,比她更郁闷。
“淼淼,你刚才在门口偷听?”
顾淼举手发誓:“没有,我就是路过。”
季云芊:“是的,你刚好路过,恰好又趴在了门上,正巧我又拉开了门,是吧?”
顾淼很想一口应下来,但是看着季云芊那看穿一切的眼神,没好意思。
她干笑两声,抱住季云芊撒娇。
“云芊姐,我也没听多少啦,你别生气!”
季云芊被她抱得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揪揪顾淼的小脸,似笑非笑问:“没多少是多少?”
顾淼头脑风暴,开始回想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好几秒后才抬起头道:“就是听到你说,考虑结婚。”
“真聪明,还知道要挑最后一句糊弄我。”
季云芊在顾淼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顾淼尴尬地有些脸红,抱着季云芊晃了一下。
季云芊扯开她的手,无奈道:“行了,我要找我爸来起针,没空陪你玩,先放手。”
顾淼这才老老实实收回自己的手,只是依旧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季云芊。
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嘿嘿,嫂子好像有着落了,真好。
季云芊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她走了,顾淼瞬间不老实了,立马扑向床边,眼神灼灼问:“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渊避而不答:“谁让你在门口偷听的?”
“没谁,我自己想听。”
顾淼理首气壮地好像根本没做错事。
顾渊都有点佩服她的脸皮了,学着季云芊的样子,捏她的脸。
“哥哥还是希望你这个脸皮能薄一点。”
顾淼对他可没对季云芊的耐心,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顾渊。
顾渊都被她看得无奈了。
只听顾淼煞有其事道:“难道嫂子是被你的身材迷了眼?”
顾渊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余光瞥见快到房门口的季停和季云芊,立马打断顾淼:“行了,季叔叔来了,你先出去!”
顾淼压低声音笑出声:“好啦,我都懂,我家哥哥长得这么好,身材也这么好,确实迷人眼~”
说完她似乎怕挨打,立马转身就跑。
走之前还不忘朝季云芊抛了一个眼色,意味十足。
季云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