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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酒试新茶

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鹧鸪声。柳听风推开窗,见阿七鬼鬼祟祟躲在巷口。他飞身下楼,阿七递来个锦囊:“少主让给的,说您看了自会明白。”

锦囊里是张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洞庭有变,切勿独行。“

柳听风忽然想起那日里在楚明澜书房看到的另一卷文书。

那是调查洞庭帮的密报,隐约提到“柳氏灭门案”,现在想来...

“告诉你家少主,”他将锦囊塞回阿七手中,“就说我明日要去趟洞庭帮。”

阿七大惊:“不可!少主刚说......”

“顺便告诉他,”柳听风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祝他与苏小姐百年好合。”

回到西厢房,窗外月光如水。

他忽然很想知道,若自己真与那灭门的柳氏有关,楚明澜会如何选择?是履行婚约做苏家乘龙快婿,还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

“痴心妄想。”柳听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也不知在说给谁听。

临安城的雨下得缠绵,柳听风倚在酒馆二楼的栏杆上,看雨丝将青石街道洗得发亮。

这是他离开梦京城的第七日,楚明澜飞鸽送来的三封信都原封不动压在行囊最底层,火漆上楚字的最后一捺像把刀,每次瞥见都扎得眼睛生疼。

“公子,您的梨花白。”小二躬身递上温好的酒。

柳听风抛了粒碎银过去,顺手拿起酒杯。

往日这种时候,总有只骨节分明的手半途截走酒壶,再伴着一声“伤胃”的轻斥。现在没人管了,他仰头首接对着壶嘴灌下去,任由酒液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这位公子好酒量!”

楼下突然传来清朗的少年声音。柳听风眯着醉眼望去,见大堂站着个锦衣少年,正将银枪横在酒桌上。

那枪通体雪亮,红缨如血,枪头在灯光下泛着幽幽蓝色。

竟是掺了玄铁打造的利器。

“看什么看?”柳听风懒洋洋地晃着空酒壶,“想喝就上来。“

少年大笑,竟真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二楼。柳听风这才看清他模样:剑眉星目,笑起来左颊有个酒窝,腰间玉佩随着动作叮咚作响,一看就是哪家偷跑出来玩的贵公子。

“在下程煜。“少年抱拳,“见公子独饮无趣,特来作陪。”

柳听风挑眉,折扇展开:“柳听风。”扇面泼墨山水间题着“人生几何“,墨迹被酒气熏得微微晕染。

程煜眼睛一亮:“可是梦京那位‘扇底生风’的柳公子?”不等回答就兴奋地拍桌,“我上月还在扬州赌坊听过你的风流韵事!”

这话本该让柳听风得意,此刻却莫名刺耳。

他想起楚明澜最厌他出入烟花之地,有次甚至来势汹汹地亲自到红袖阁抓人,结果被姑娘们用帕子砸了满头满脸。那人僵着身子站在脂粉堆里的模样,现在想来竟有几分可爱...

“柳兄?“程煜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醉啦?”

柳听风回神,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两坛酒。

程煜己经自斟自饮起来,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年轻的面庞在酒意熏染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与楚明澜那种冷玉般的俊美不同,这少年像柄出鞘的剑,明晃晃地耀眼。

“程公子使枪?”柳听风用扇尖点了点那杆银枪。

“家传的‘照月枪’。“程煜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是朔北程家的...”

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五个彪形大汉围上来,为首者满脸横肉:“程小将军,老爷请您回府。”

程煜笑容一敛:“告诉舅舅,我看完花魁大赛自会回去。”

“那就得罪了!“大汉们突然纷纷掏出出绳索。

柳听风正欲起身,却被程煜按住肩膀。少年冲他眨眨眼:“柳兄,看好了!”

银枪如蛟龙出海,红缨在空中划出七道残影。柳听风甚至没看清招式,七个打手己哀嚎着滚下楼梯。

最妙的是程煜全程坐着未动,只凭腕力催动枪势。最后一击时枪尖突然转向,轻轻挑起柳听风的下巴。

少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早听说柳公子貌比潘安,今日一见...”枪尖顺着脖颈滑到锁骨,“方觉得那潘安算什么东西。”

这轻佻举动本该惹恼柳听风,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

或许因为程煜眼里纯粹是欣赏,与那些馋他身子的人截然不同。又或许...是因为这少年与楚明澜没有半分相似。

“好枪法。”柳听风用折扇格开枪尖,“比剑有趣多了。”

程煜闻言大喜:“柳兄懂剑?”

“有个朋友...”柳听风顿了顿,“曾经天天逼我陪他练剑。”

酒过三巡,程煜己喝得东倒西歪。柳听风才知道他是朔北程家的嫡子,未记事起就父母双亡,随舅舅在边关长大。

这身世与自己何其相似。

若楚明澜查到的线索属实,自己恐怕便是某个灭门世族的遗孤。

“柳兄这扇子虽好,却缺个扇套。”程煜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鲛绡织就的囊袋,“试试这个。”

柳听风接过一看,竟是价值连城的南海鲛绡,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套上折扇严丝合缝,显是特意按尺寸订制的。

他心头一跳:“程公子早知会遇到我?”

“在扬州就托人打听了柳兄的喜好。”程煜醉眼朦胧地凑过来,忽然抓住他手腕,“这红绳...”

柳听风腕间系着根褪色的红绳。

楚明澜从庙里求来的,说是辟邪。

他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程煜握得更紧。少年指腹着那截红绳,眼神突然变得幽深:

“旧物该换了。”

窗外雨声渐密。柳听风望着程煜年轻俊朗的侧脸,忽然想:若先遇见的是这少年,或许就不会陷入先前那般不堪的境地。

这个念头让他喉头发苦,仰头又灌下一杯酒。

“柳兄可会枪法?”程煜突然拽着他站起来,“我院子里有杆练习用的木枪!”

——

雨中的演武场铺着青石板。柳听风执木枪立于西侧,看程煜在月下挽出九朵枪花。少年身形舒展如鹤,银枪与月光交相辉映,确实当得起照月之名。

“看招!”程煜突然刺来。

柳听风折扇己换成木枪,下意识使了招楚明澜教他的白虹贯日。两枪相击,震得他虎口发麻。程煜大笑:“柳兄这分明是剑招!”说着枪势突变,如暴雨梨花般攻来。

三十招过后,柳听风渐感不支。他惯用的折扇走轻灵路线,哪敌得过长枪的大开大合?正要认输,程煜却突然撤招,银枪“当啷”落地。

“柳兄肩上有伤?“少年皱眉指着他右肩。

柳听风这才想起废窑那夜被暗器擦过的伤口,伤得并不重,但要是放在往常他必然要楚明澜帮他上药包扎,再不轻不重地调戏他两句,可那晚……

程煜不等他回答,己从怀中取出金疮药:“我帮你...”

“不必!”柳听风后退半步,自己拉开衣领草草看了一眼。

“小伤,不碍事。”

程煜眸光一暗,却很快笑起来:“明日我带柳兄去个好地方。”

夜半时分,柳听风在客房辗转难眠。

窗外雨打芭蕉,像极了楚府西厢的海棠花落声。他鬼使神差摸出楚明澜的信,就着月光展开第一封:

“听风:洞庭帮与柳氏灭门案确有牵连,但内情复杂,切勿轻举妄动...”

第二封只有八个字:“婚约之事,另有隐情。”

第三封更短:“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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