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实验室的呓语
地下实验室的灯光像坏掉的神经信号，忽明忽暗地抽搐着。林夜的影子在金属墙面上分裂成三个——一个在哭，一个在笑，剩下的那个正用指甲刮擦墙壁，刻着某种象形文字。
"同步率23%……"苏瑶盯着腕表，医用口罩己经被鼻血浸透，"你们有没有听到……键盘声？"
陈小刀突然捂住耳朵蹲下。少年耳道里渗出黑色黏液，在空中凝成细线，连接到通风管道的网格上。管壁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声，节奏与林夜的心跳完全同步。
王猛用消防斧劈开电脑机箱。本该是电路板的位置，一团由血管和神经节构成的肉块正在跳动，表面浮现出不断刷新的错误代码：
#219: MEMORY_CORRUPTION
"这是生物计算机。"苏瑶的手术刀划开肉块，黄绿色脓液涌出，里面漂浮着半溶解的人类牙齿，"它用的是……我们的脑组织。"
林夜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画面灌入脑海：
·自己用同一把手术刀剥下苏瑶的脸皮
·王猛的身体爆开成无数飞蛾，翅膀上全是眼睛图案
·07号清道夫在亲吻自己流血的眼眶，说"你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是幻觉……"他跪倒在地，发现金属地板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具穿着病号服的骷髅，"是记忆。"
3.2 周远的遗言
陈小刀从尸体口袋摸出周远的金丝眼镜。镜片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浮现出血色投影：
轮回次数：219
存活率：0.0004%
最终记录：实验体7号（林夜）同步率突破临界值。
投影突然扭曲，周远的声音从眼镜腿里传出："清道夫才是病毒！他们不修复副本……是在喂养'祂'！"声音突然变成尖啸，"林夜！别让祂尝到你的记——"
眼镜爆炸了。飞溅的碎片扎进陈小刀脸颊，少年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痴迷地舔着嵌进手掌的玻璃："甜的……是脑脊液的味道……"
通风管道轰然坍塌。数十具尸体像熟透的果实般砸落——全都是周远，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最早那具穿着民国长衫，手里紧握一份发黄的《申报》，头条标题是：
"上海闸北区多人离奇自残 目击者称见黄影"
3.3 预知觉醒
王猛突然掐住自己脖子。这个壮汉的肌肉像沸水般翻滚，皮肤下凸出婴儿手掌状的肿块。"它在吃我的……记忆……"他撕开上衣，胸口裂开一张嘴，吐出半消化的大脑碎片，"林夜……看……"
碎脑组织上刻着林夜的身份证号码。
剧痛炸开林夜的颅骨。他看见0.3秒后的未来：
·苏瑶的手术刀会刺进自己左眼
·陈小刀将用牙齿撕开王猛的喉管
·天花板降下由人发编织的巨网
"趴下！"他扑倒苏瑶。现实与预知完全重合——少年果然扑向王猛，但壮汉的伤口里突然射出骨刺，把陈小刀钉在墙上。
【天赋觉醒：因果预知（初级）】
【警告：每次使用将提升同步率】
腕表屏幕渗出鲜血，新提示在所有人视网膜上燃烧：
篡改者己介入
副本污染度上升至61%
3.4 第二个自己
灯光彻底熄灭。黑暗中响起湿哒哒的脚步声。
"找到你了。"
手电筒照亮一张和林夜完全相同的脸。这个"林夜"穿着染血的白色研究员制服，手里握着正在跳动的心脏："第97次轮回时，你就是这样切开苏瑶胸腔的。"
陈小刀突然疯狂大笑。少年被骨刺贯穿的腹部裂开，涌出成千上万只银色甲虫，每只虫壳上都刻着数字——从1到97。
"你才是副本的BUG。""林夜"捏碎心脏，脓血组成一段DNA序列，"我们只是……你分裂的人格。"
苏瑶突然开枪。子弹穿过"林夜"的眉心，却在命中瞬间变成一只透明水母，吸附在她脸上。女医生的尖叫声中，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播放同一段录像：
无数个林夜在不同副本里屠杀队友，而每个画面的角落里，都坐着个穿黄袍的影子。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