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长长。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萧灼华刚出御书房。迎面就撞上沈墨。他站在朱红宫墙下。飞鱼服衬得身姿挺拔。
“殿下。”沈墨拱手。笑得像只狐狸。“恭喜殿下又除一害。”
萧灼华停下脚步。红衣在风里微扬。“沈指挥使功劳不小。”她盯着他。“借刀杀人。玩得挺溜？”
“下官惶恐。”沈墨嘴上说着惶恐。脸上可没半点怕。“殿下这把刀。锋利无比。下官不过是…递了块磨刀石。”
“哼。”萧灼华冷笑。“磨刀石？小心本宫连你一块剁了。”
“殿下舍不得。”沈墨笑意更深。“剁了下官。谁帮殿下找更大的乐子？”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噼里啪啦。
一个小太监突然气喘吁吁跑来。脸色煞白。凑到沈墨耳边低语。
沈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失陪了殿下。”他匆匆拱手。“镇抚司有急务。”转身就走。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
能让这只老狐狸变脸的事？
萧灼华眯起眼。有意思。
她没回头。只轻轻勾了勾手指。
一个灰衣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廊柱后闪出。像道影子。
“跟着他。”萧灼华声音不高。“看看是什么‘急务’。”
“是。”影子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融进暮色里。
萧灼华回到公主府。心情不错。宰了个皇子。够劲。
她正琢磨着晚上吃啥。宫里突然来了个小太监。慌慌张张。
“殿下！不好了！”小太监扑通跪下。“陛下…陛下在淑妃娘娘宫里大发雷霆！说…说要砍了您的脑袋！”
萧灼华正啃着个苹果。闻言动作一顿。“砍我脑袋？理由？”
“说…说您功高震主！意图谋反！”小太监快哭了。“淑妃娘娘…还有几个大臣…都在旁边煽风点火！”
谋反？萧灼华差点把苹果核咽下去。
淑妃？那个整天装柔弱。走路怕踩死蚂蚁的女人？
她敢在皇兄面前嚼舌头？还扯上谋反？
萧灼华把苹果核随手一扔。砸在鎏金痰盂里。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更衣。”她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宫去瞧瞧…皇兄的火气有多大。”
淑妃的毓秀宫。气氛压抑。
皇帝萧靖脸色铁青。坐在主位。胸膛起伏。
淑妃跪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眼泪。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息怒…龙体要紧…昭华殿下她…她或许是年轻气盛…”
几个依附淑妃的大臣也跪着。添油加醋。
“陛下！长公主手握禁军！接连扳倒重臣皇子！其心可诛啊！”
“是啊陛下！她今日敢动三皇子！明日就敢…”
“就敢什么？”一个清冷带笑的声音插进来。
众人悚然一惊！回头看去！
萧灼华一身红衣。斜倚在门框上。不知来了多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淑妃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那几个大臣脸色刷白。冷汗首流。
皇帝萧靖看到她。眉头皱得更紧。“阿灼！你…”
“皇兄要砍我脑袋？”萧灼华慢悠悠走进来。无视跪了一地的人。首接走到皇帝面前。“因为我…谋反？”
她歪着头。一脸天真好奇。“我谋谁的反？皇兄你吗？”
“胡闹！”皇帝斥道。但语气明显没那么怒了。
“臣妹冤枉啊。”萧灼华嘴一扁。指着淑妃。“定是淑妃娘娘看我不顺眼。诬陷我！”
淑妃急了。“你血口喷人！本宫…”
“本宫怎么了？”萧灼华打断她。眼神陡然锐利。“本宫问你。前日申时三刻。你在哪儿？见了谁？”
淑妃一愣。“本宫…本宫在自己宫里…”
“是吗？”萧灼华冷笑。拍了拍手。
两个侍卫押着一个面如死灰的嬷嬷进来。正是淑妃的心腹张嬷嬷。
“张嬷嬷。说说。”萧灼华声音冰冷。“前日申时三刻。你家主子在哪儿？见了谁？说了什么？”
张嬷嬷抖得像筛糠。看了一眼淑妃。又看了一眼萧灼华。吓得魂飞魄散。“在…在御花园假山后面…见了…见了王大人…李大人…”她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大臣。
“说了什么？”萧灼华追问。
“说…说长公主跋扈…迟早要反…要…要陛下早做决断…还…还提到…提到先帝遗诏…”
“遗诏？！”皇帝萧靖猛地站起身！眼神如刀！
淑妃和那两个大臣瞬间在地！面无人色！
“不！陛下！她胡说！”淑妃尖叫。
“是不是胡说。查查就知道了。”萧灼华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张嬷嬷的供词。画押了。”
她把供词递给皇帝。又指向淑妃。“至于淑妃娘娘…您宫里的库房。最近是不是多了几箱来路不明的金子？埋在后院石榴树下了？要不要…挖出来看看？”
淑妃彻底崩溃。“你…你怎么知道？！”
“本宫还知道。”萧灼华俯视着她。笑得像恶魔。“你那个在江南当知府的哥哥。最近孝敬了你不少‘特产’吧？要不要本宫派人去江南…查查账？”
淑妃两眼一翻。首接晕死过去。
地上跪着的两个大臣。更是抖得不成样子。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淑妃逼我们的！”
皇帝萧靖看着手里的供词。又看看晕倒的淑妃。再看看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臣子。最后看向一脸无辜的妹妹。
他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
“阿灼。”他声音疲惫。“你就不能…消停两天？”
萧灼华眨眨眼。“皇兄。是他们先惹我的。”她指着地上的人。“你看。我帮你清理门户呢。”
皇帝无力地摆摆手。“拖下去。都拖下去！淑妃打入冷宫！这几个…革职查办！”
侍卫立刻上前。把哭嚎的、的、晕倒的。全拖了出去。
毓秀宫瞬间清净了。
皇帝看着萧灼华。叹了口气。“你啊…下次能不能…温柔点？”
萧灼华耸耸肩。“温柔？那多没意思。”
她正要告退。那个派出去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萧灼华脸上的笑容淡去。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知道了。”她挥退影子。看向皇帝。“皇兄。沈墨的‘急务’…查到了。”
“哦？”皇帝挑眉。
“他连夜出城了。”萧灼华声音微沉。“方向…是北疆。”
北疆？皇帝脸色一变。那里刚经历战事。沈墨去那干嘛？
“看来…”萧灼华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兴味的笑容。“又有新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