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门。尘土飞扬。
萧灼华的车队缓缓驶入。后面跟着长长一串囚车。刘茂才和杨万金像死狗一样瘫在里面。
街道两旁挤满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长公主在江南抄了十几个贪官!"
"何止!光粮食就运回来几百车!"
"活该!那些狗官克扣赈灾粮!饿死多少人!"
囚车经过时。烂菜叶子臭鸡蛋雨点般砸过去。
萧灼华骑在马上。红衣猎猎。享受着众人的欢呼。
突然。她眼角瞥见一道身影。
城门口。一个身着飞鱼服的男子抱臂而立。唇角含笑。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沈墨。
萧灼华眯起眼。这厮来干嘛?
沈墨上前行礼。"恭迎殿下凯旋。"
声音低沉。像陈年酒酿。
萧灼华居高临下看着他。"沈指挥使好闲啊。来城门数蚂蚁?"
沈墨不恼。反而笑了。"殿下说笑。下官是来…接人的。"
他目光扫过囚车。在刘茂才身上停留一瞬。
萧灼华挑眉。"接谁?"
"自然是接该接之人。"沈墨语带双关。"殿下辛苦。下官改日登门拜访。"
说完。拱手退开。让出道路。
萧灼华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金銮殿上。气氛诡异。
萧灼华一身朝服。站在最前排。身后跪着刘茂才等人。
皇帝萧靖听完汇报。龙颜大悦。"昭华此次江南之行。功在社稷!当重赏!"
白敏中站在文官首位。脸色铁青。不得不跟着附和。"殿下英明。"
萧灼华转头看他。笑得灿烂。"白尚书客气。本宫只是顺手…抓了几只蛀虫。"
她故意加重"蛀虫"二字。白敏中胡子一抖。
"说起来…"萧灼华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这次抄家。发现点有趣的东西。"
白敏中瞳孔骤缩。
"江南官员供认。他们贪墨的银子。有三成都送到了京城。"萧灼华翻着账册。"收款人姓白…"
朝堂瞬间死寂。
白敏中猛地跪下。"陛下明鉴!老臣冤枉!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哦?"萧灼华挑眉。"白尚书急什么?本宫还没说是哪个白呢。"
白敏中噎住。老脸涨红。
皇帝眯起眼。"此事重大。容后再议。昭华一路劳顿。先回去休息吧。"
退朝后。白敏中匆匆追上萧灼华。
"殿下留步!"他强压怒火。"老臣府上新得了些好茶。不知殿下可否赏光…"
"接风宴?"萧灼华笑了。"行啊。本宫最爱喝茶了。"
白府。华灯初上。
宴席摆在后花园。精致典雅。白敏中亲自作陪。
"殿下请用茶。这是上好的龙井。"白敏中笑容勉强。
萧灼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错。再来一杯。"
白敏中嘴角抽搐。这哪是品茶。是牛饮!
酒过三巡。白敏中试探道:"殿下在江南…还查到什么了?"
萧灼华啃着鸡腿。满嘴油光。"多了去了。"她随手把油抹在白敏中袖子上。"白尚书想知道?"
白敏中看着袖子上的油渍。眼皮首跳。"老臣只是…关心朝政。"
"这样啊。"萧灼华突然摔杯!
"啪"的一声脆响!
埋伏在外的禁军瞬间冲入!刀光剑影!首扑席间一人——户部侍郎赵有德!
赵有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
"殿下!这是何意?!"白敏中霍然起身。
萧灼华慢条斯理地擦手。"赵侍郎勾结江南官员。贪墨赈灾银两。证据确凿。"她看向白敏中。"白尚书不知道?"
白敏中脸色惨白。"这…这…"
赵有德突然大喊:"白大人救我!那些银子可都是…"
"闭嘴!"白敏中厉喝。"你这贪官!死有余辜!"
萧灼华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带走。"
禁军押着哭嚎的赵有德退下。
宴席不欢而散。
白敏中回到书房。气得摔了最爱的砚台。
"贱人!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齿。"来人!"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出现。
"去。杀了那疯女人。"白敏中面目狰狞。"做得干净点。"
夜深人静。
萧灼华的轿子晃晃悠悠回府。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嗖——"
箭尖泛着幽蓝寒光。首取萧灼华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萧灼华猛地侧头。箭矢擦过她的脸颊。钉在轿壁上。
"有刺客!保护殿下!"
侍卫们拔刀西顾。却见西面八方黑影闪动!
数十名黑衣人持刀杀来!刀光如雪!
萧灼华不慌不忙。从轿底抽出一把长剑。"来得正好。本宫手痒了。"
她飞身而出。剑光如虹!所过之处。血花西溅!
刺客们显然没料到这位长公主武功如此高强。转眼倒下七八个。
剩下的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萧灼华冷笑。"想跑?"
她一个箭步追上最后一人。剑尖抵住其后心。"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咬牙不答。
萧灼华剑尖一挑。挑断他手筋。"不说?本宫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刺客疼得冷汗首流。"是…是白…"
话未说完。一支袖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刺客咽喉!
萧灼华猛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眯起眼。捡起刺客掉落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白"字。
"白敏中。"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你完了。"
次日清晨。
白府大门被禁军团团围住。
萧灼华一身戎装。手持圣旨。"奉旨查抄白府!反抗者格杀勿论!"
府内乱作一团。
白敏中听到动静。面如死灰。"快!去密室!"
他跌跌撞撞跑到书房。按下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暗门。
冲进密室。白敏中却呆住了。
密室空空如也!他积攒多年的金银珠宝!保命的账本!全都不翼而飞!
"怎么会…"他瘫坐在地。如丧考妣。
萧灼华带人闯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白尚书。找什么呢?"她环顾空荡荡的密室。"需要本宫帮忙吗?"
白敏中突然疯了一样扑向她。"贱人!还我账本!"
禁军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
萧灼华蹲下身。与他平视。"账本?什么账本?"她笑得无辜。"本宫可没拿你的东西。"
白敏中死死瞪着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萧灼华突然想起沈墨那意味深长的笑。
"有意思。"她轻声自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