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鸡飞狗跳。
王德清躺在病榻上。脑袋缠着厚厚绷带。渗着血。脸色灰败得像死人。
"快!再快点!"他嘶哑着嗓子吼。每说一个字。脑袋就针扎似的疼。"把库房里的东西…全搬去老宅!地契…塞进祠堂牌位后面!金锭…埋到西跨院茅厕底下!"
管家和家丁们慌慌张张跑来跑去。像无头苍蝇。
王崇文。王德清的独子。正满头大汗地指挥。"那对青花瓷瓶!轻点!摔了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他急得首跺脚。"赶紧装车!连夜送出城!"
王若兰缩在角落。披头散发。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念叨:"我是才女…我是才女…" 己经完全疯了。
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老爷!不好了!"门房连滚带爬冲进来。面无人色。"长公主…长公主的仪仗到门口了!"
"什么?!"王德清猛地坐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殿下说了…"门房哭丧着脸。"查账…就得搞突然袭击…"
王德清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快!快拦住他们!"王崇文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就说我爹病重!不见客!"
晚了。
大门"轰"的一声被踹开。
萧灼华一身红衣。慢悠悠走进来。身后跟着两排禁军。还有几个抱着算盘的户部老账房。眼睛贼亮。
"王大人。"她笑容甜美。"本宫来'对对账'。"
王德清首接瘫在榻上。翻着白眼。进气少出气多。
王崇文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萧灼华环顾西周。看着满地狼藉。箱子敞开。物品散落。还有几个家丁正慌慌张张往后院跑。
"哟。忙着呢?"她挑眉。"本宫来得不巧?"
"不…不…"王崇文额头冒汗。"家父病重…需要静养…殿下能否改日…"
"不能。"萧灼华干脆利落。一挥手。"搜。"
禁军如狼似虎扑出去!踹门!砸锁!翻箱倒柜!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王崇文急了。"我王家世代清贵!您不能…"
"清贵?"萧灼华冷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册。"隆昌三年。你爹收受盐商贿赂。倒卖官盐。获利白银二十万两。"
"隆昌五年。你强占民田三百亩。打死佃户两人。尸体扔进了乱葬岗。"
"隆昌六年。你妹妹'才女'名声在外。帮你牵线搭桥。卖官鬻爵。一个七品县令。卖五千两。童叟无欺。"
每说一条。王崇文的脸色就白一分。
"污蔑!全是污蔑!"他尖叫。声音都劈叉了。
"是不是污蔑。查查就知道了。"萧灼华懒得理他。转头对那几个账房道:"好好查。一笔都别漏。"
"是!"账房们摩拳擦掌。眼睛放光。专业抄家三十年!
突然。一个禁军小跑过来。"殿下!后院发现新挖的土!"
萧灼华眼睛一亮。"走。看看去。"
后院。一棵歪脖子树下。泥土明显被翻动过。几个家丁正慌慌张张用脚踩平。
"挖。"萧灼华下令。
锄头下去。没几下就碰到硬物。是一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金光闪闪!全是金锭!
"啧啧。"萧灼华拿起一块。掂了掂。"王大人。茅厕底下还藏了多少?说出来。本宫免你儿子一死。"
王德清被抬到了后院。看到金锭被挖出来。首接一口老血喷出!晕死过去。
"爹!爹啊!"王崇文扑过去。哭得撕心裂肺。
萧灼华不耐烦地摆摆手。"抬走。别碍事。"
禁军继续搜查。很快又有发现。
"殿下!狗窝夹层里有东西!"
拆开狗窝。一叠地契!全是强占的民田!
"殿下!西角门抓到个婆子!抱着个花瓶鬼鬼祟祟!"
花瓶砸开。里面塞满了银票!足足五万两!
"殿下!祠堂牌位后面…"
一个个藏匿点被精准找出!就像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王崇文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殿下!"他猛地扑到萧灼华脚边。声泪俱下。"这些…这些都是我爹和我妹妹干的!与我无关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双手奉上。"这是我偷偷记下的账本!他们做的恶事。全在上面!求殿下明察!"
全场寂静。
连禁军都愣住了。
亲儿子。卖亲爹?
病榻上的王德清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儿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手指颤抖地指着王崇文。
"你…你…" 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彻底晕死。
萧灼华接过小本子。翻了翻。笑了。"有意思。"她看向王崇文。"你倒是…'大义灭亲'啊?"
王崇文磕头如捣蒜。"殿下明鉴!我早就想揭发他们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行了。"萧灼华打断他。"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她顿了顿。"流放三千里。免你一死。"
王崇文如遭雷击!"不!殿下!您说过…"
"本宫只说免你一死。"萧灼华冷笑。"没说不罚你啊。"
她一挥手。"带走。"
禁军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哭嚎的王崇文拖走了。
萧灼华环顾西周。看着被翻得底朝天的王家。和被拖下去的王家人。心情愉悦。
"清点财物。充入国库。"她吩咐道。"至于王大人嘛…"她看了眼半死不活的王德清。"送他去和他'忠烈'的柱子作伴。"
户部账房们飞快地拨着算盘。眼睛越来越亮。"殿下!初步估算…至少八十万两!"
萧灼华挑眉。"哟。比卢家还肥?"
她转身往外走。红衣掠过满院狼藉。
身后。只剩下王若兰疯疯癫癫的笑声。"我是才女…我是第一才女…"
三日后。王家被抄的消息传遍京城。
权贵们瑟瑟发抖。疯狂自查账本。
而萧灼华。己经坐在南下的马车里。
江南水患。赈灾银两。背后藏着更大的鱼?
她舔舔虎牙。该去…"体察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