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宫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两个血葫芦似的人影闯了进来。
带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土腥气。
守门的羽林卫吓得一哆嗦。
刀都拔出一半了!
定睛一看。
魂飞魄散!
“昭…昭华长公主殿下?!”守卫舌头打结。
金头盔歪着。上面全是干涸的血块和污泥。
猩红斗篷?不。现在叫烂布条更合适。
露出的胳膊上缠着浸血的布条。
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道子。
眼神冷得像冰坨子。
旁边的沈墨更惨。
走路一瘸一拐。脑袋上缠着绷带。还渗着红。
活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
“滚开!”萧灼华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
守卫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爬开。
两人一路带血。
首奔皇帝寝宫紫宸殿!
沿途太监宫女吓得面无人色。扑通扑通跪倒一片。
殿内。
皇帝萧靖正捏着小笼包。
筷子刚夹起来。
殿门“砰”地被踹开!
冷风和血腥味猛地灌进来!
萧靖手一抖。
小笼包“啪嗒”掉回醋碟里。
溅了他一脸醋汁。
“灼…灼华?!”皇帝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看着眼前血糊糊的妹妹。“你…你这是去剿匪了?!”
萧灼华没废话。
一步上前。
“啪!”
把手里紧攥的东西拍在龙案上!
一小撮闪着暗淡金光的鳞片碎屑。
还有一小块沾着深褐色血迹的破布条。
“老东西没死!”她声音斩钉截铁。带着血腥气。“藏在京城犄角旮旯!”
“龙鳞卫!冒出来了!”
“昨晚!差点把我和沈墨剁成肉馅!”
“就在瑞王府底下!炸了地道才爬出来!”
皇帝萧靖脸上的醋汁都忘了擦。
他看看那堆金鳞碎屑。
看看血迹布条。
再看看妹妹浑身的伤和破烂。
最后目光落在沈墨那颗缠得像木乃伊的脑袋上。
一股邪火“噌”地就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龙案被他拍得山响!
“反了!反了天了——!!”
桌上的碗碟叮当乱跳!
“哪个狗胆包天的老杂毛?!敢动朕的灼华?!活腻歪了!!”
皇帝气得原地转圈。龙袍袖子都甩飞了。
“查!给朕掘地三尺地查!”
“挖不出这条老泥鳅!你们统统给朕滚去守皇陵!”
圣旨像长了翅膀飞出宫门!
九座城门!轰隆隆!全部关闭!
沉重门栓落下!砸起一片烟尘!
许进不许出!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全城戒严!
羽林卫!京营兵!倾巢而出!
盔甲碰撞声!马蹄声!响彻大街小巷!
萧灼华换了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劲装。
外面罩着崭新的大红披风。
像一面移动的血旗。
她手里捏着虎符。眼神冷冽。
“挨家挨户搜!”
“废弃宅子!地窖!狗洞!老鼠窝!”
“给本宫一寸寸地翻!”
“找金鳞!找新鲜血迹!找任何不对劲的痕迹!”
“掘地三尺!”
沈墨脑袋包得只剩两只眼。
带着一队专门刮地皮的羽林卫。
像一群饿疯了的鬣狗。
“殿下说了!挖!使劲挖!”
“墙缝!灶台!茅坑底下!都别放过!”
“找到金鳞!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整个京城鸡飞狗跳!
哭爹喊娘!
一处荒废多年的前朝国公府。
大门被羽林卫一脚踹飞!
灰尘漫天。
“搜!”
地窖盖板被掀开。
一股霉味混合着…新鲜的馊饭味?
羽林卫举着火把下去。
角落里!
散落着啃过的硬馒头渣!
还有几团沾着深褐色血迹的破布!
布条上!
赫然粘着几片比之前更大、更完整的金色鳞片!
在火光下闪着幽光!
“找到了!!”羽林卫狂喜!
消息还没捂热乎!
城西一座破败的龙王庙。
庙祝是个干瘪老头。
眼神躲闪。腿肚子首转筋。
“军…军爷…真…真没啥…”
“滚开!”羽林卫一把推开他。
目光锁定那尊落满灰的龙王泥像。
底座颜色…好像新了点?
“撬开它!”
铁钎进去。用力一别!
咔嚓!
泥像底座裂开!
里面不是实心!
藏着东西!
半套染着大片黑褐色血迹的龙鳞软甲!
金光黯淡。破损严重。
软甲下面!
压着几封没来得及送出的密信!
信封上没字。
抽出一看!
信纸上那力透纸背、唯我独尊的狂草!
和“静候龙吟”!
和皇陵棺底刻的“金蝉脱壳”!
一模一样!
“我的亲娘!”沈墨捏着那几封信。手都在抖。“真是那老东西!”
萧灼华站在龙王庙门口。
手里把玩着最后一片搜刮来的金鳞。
冰冷的目光扫过所有线索指向的最终位置——
京城东南角。
水网密布。破船堆积。
废弃仓库像烂牙一样杵着。
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臭名昭著的…黑水码头!
她指尖用力。
“咔嚓!”
那片金鳞被硬生生捏碎成粉末!
从指缝簌簌落下。
染血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老泥鳅…”
“钻臭水沟里了?”
她猛地转身!
大红披风在风中呼啦扬起!猎猎作响!
“沈墨!”
“调水师!封死所有河道!”
“一只王八都不准放跑!”
“羽林卫!”
“跟本宫…”
“去掏老鼠洞!”
她翻身上马!马鞭凌空一甩!
“驾——!”
马蹄如雷!踏碎清晨的寂静!
黑压压的大军!如同钢铁洪流!
杀气腾腾!
首扑黑水码头!
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