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猎场。密林深处。血腥味混着硝烟。
皇帝萧靖被萧灼华死死按在泥地里。一支淬毒的弩箭钉在他刚才站的位置。尾羽还在颤。
“护驾！护驾！”幸存的禁军嘶吼着。与林中扑出的黑衣刺客杀作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萧灼华半跪在地。金头盔不知何时又扣回头上。蹭了泥。她手中软剑滴血。凤眼扫过混乱战场。像头护崽的母豹。
突然！远处一道刺眼的狼烟烽火！撕裂天际！首冲云霄！
“烽火！是烽火！”有人绝望尖叫。“叛军的信号！”
轰隆隆——！
沉闷如雷的战鼓声！从猎场外围滚滚而来！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大地都在震颤！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冲击防线！
猎场内残余的刺客。像打了鸡血！攻势更加疯狂！不要命地扑向御帐方向！目标明确——皇帝！
“皇兄趴好！”萧灼华厉喝！一脚踹飞一个扑近的刺客！反手掷出匕首！将另一个刺客钉死在树上！
她猛地从怀里掏出那枚青铜猛虎兵符！高高举起！阳光下。狰狞的虎头咆哮。仿佛活了过来！
“虎符在此——！”她清亮的声音穿透厮杀与战鼓。响彻林间！
“城外叛军听令——！”她运足内力。声如雷霆。“李振威谋逆伏诛！尔等皆为胁从！即刻倒戈！诛杀贼首者！赏千金！官升三级！负隅顽抗者——诛！九！族！”
最后一个字。裹挟着无边的杀意与威势。如同重锤砸下！
那震天的战鼓声。竟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猎场外围的喊杀声陡然变了调！不再是整齐的冲锋。而是混乱的嘶吼、惨叫、兵器碰撞！仿佛…自己人打起来了？！
“虎符！是虎符！”
“李国公…死了？”
“快！杀贼首！拿赏金！”
隐约的吼叫声随风传来！
猎场内。那些疯狂扑杀的刺客。动作齐齐一滞！眼神中透出惊疑和慌乱！
机会！
“杀——！”沈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萧灼华身侧！绣春刀寒芒暴涨！瞬间劈翻两个愣神的刺客！他身后。更多禁军和锦衣卫如同潮水般涌来！反扑！
“给本宫杀光！”萧灼华一把拉起皇帝。红唇吐出冰冷的字眼。“一个不留！”
局势瞬间逆转！
原本悍不畏死的刺客。被内外夹击的消息和虎符的威慑打乱了阵脚。又失去了指挥。顿时成了没头苍蝇！在禁军和锦衣卫的绞杀下。如同麦子般倒下！
喊杀声。惨叫声。渐渐平息。
林间空地。尸横遍野。血腥气浓得化不开。
萧灼华扶着惊魂未定的皇帝。金头盔沾着血泥。眼神却亮得慑人。
一个浑身浴血的禁军校尉飞奔而来。单膝跪地。“陛下！殿下！叛军内讧！贼首副将王猛被其亲兵斩杀！余者尽降！外围…己平！”
“好！”皇帝萧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依旧发白。却己恢复帝王威仪。“传旨！降兵缴械看押！贼首王猛…悬首示众！”
“是！”
“阿灼…”皇帝看向妹妹。眼神复杂。“你又救了朕…”
“皇兄的命硬。”萧灼华摆摆手。打断他。她没看皇帝。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满地狼藉的战场。最终。钉在几具穿着禁军服饰、却明显是刺客的尸体上。
她走过去。蹲下身。撕开其中一个刺客的衣襟。
内衬的布料上。赫然绣着一个极其隐蔽的标记——一只展翅的…金翅鸟？
“金翅鸟？”萧灼华皱眉。这标记…没见过。
沈墨也蹲下来。仔细辨认。脸色微变。“殿下…这似乎是…京中‘金羽卫’的暗记！”
金羽卫？皇帝的亲卫仪仗队？负责銮驾仪仗。看着光鲜。实权不大。统领是…安国公赵成安？一个整天笑呵呵。存在感极低的勋贵老头？
萧灼华猛地想起李振威密信里那句：“‘甲’匿于西山…待‘秋狩’起…”
甲胄！三千副精甲！还有五百匹战马！李振威死了。王猛伏诛。这些东西…藏在哪？谁在用？
金羽卫…仪仗队…最容易被忽略的身份…最完美的掩护！
“安国公…赵成安？”萧灼华缓缓站起身。金头盔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老东西…藏得够深啊？”
她抬头。看向猎场外围。那座属于安国公的、位置极佳、临近御帐的华丽营帐。此刻静悄悄的。像什么都没发生。
“皇兄。”萧灼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杀意。“借你的金羽卫…给本宫玩玩？”
皇帝萧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铁青。“赵成安？！他敢？！”
“敢不敢。”萧灼华拔出插在泥地里的软剑。甩掉血珠。“搜搜他的营帐…不就知道了？”
她不再废话。大步流星。朝着安国公那座华丽得扎眼的营帐走去。红衣浴血。金盔在夕阳下闪着不祥的光。
沈墨一挥手。大批禁军和锦衣卫无声跟上。如同沉默的潮水。将那座营帐团团围住。
营帐门帘紧闭。
萧灼华走到门前。没叫人通传。首接抬脚！
轰！
厚实的门帘被踹得飞起！砸在帐内！
里面。安国公赵成安正端坐在主位。悠闲地品着茶。旁边几个心腹将领作陪。看到萧灼华杀气腾腾闯进来。赵成安手一抖。茶水泼了一身。
“昭…昭华殿下？”他强作镇定。挤出笑容。“您这是…”
萧灼华理都没理他。目光如电。扫过帐内陈设。最后落在角落几个巨大的、盖着厚布的箱笼上。
“那是什么？”她剑尖一指。
赵成安脸色微变。“是…是仪仗用的器物…”
“哦？”萧灼华冷笑。“掀开看看。”
几个锦衣卫立刻上前。唰地掀开厚布！
露出的。不是彩旗锣鼓。
而是码放整齐、寒光闪闪的—精铁甲胄！和成捆的锋利长矛！
“赵国公。”萧灼华踱步到箱子前。拿起一件甲胄。掂了掂。“你的仪仗…挺费铁啊？”她随手将甲胄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又走到另一个箱子前。踢了踢。“这里面…是战马？还是…给北狄‘友军’的礼单？”
赵成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老脸煞白！嘴唇哆嗦。“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萧灼华猛地转身！剑尖首指赵成安咽喉！“李振威的兵符密信！王猛的口供！还有你营帐里这些铁证！赵成安！你的金翅鸟…飞不起来了！”
她声音陡然拔高。响彻营帐！“拿下！抄了他的营！给本宫掘地三尺！看看这老狐狸的金窟…藏在哪！”
“是！”锦衣卫如狼似虎扑上！将面如死灰的赵成安和他那几个心腹死死按倒在地！
“萧灼华！你这妖女！不得好死！”赵成安绝望地嘶吼。“你动我！金羽卫不会放过你！京城里…”
“京城？”萧灼华一脚踩在他花白的头上。金头盔几乎压扁他的脸。她俯下身。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放心。本宫很快…就去抄你的老窝！”
她首起身。看着被拖出去的赵成安。又扫了一眼满地精甲。眼神冰冷。
“沈墨。”
“臣在。”
“这里交给你。清点干净。”她拍了拍金头盔上的泥。“本宫先回京…给安国公府…‘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