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壶落地,那“砰”的一声巨响,如惊雷般惊破满堂寂静。
此时,苏璃正将第三支箭矢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花,那箭矢在她纤长手指间流转,带着一丝灵动与狡黠。
鎏金铜雀灯架上,跳动的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暖黄色的光芒摇曳不定,将她垂落的睫毛映成蝶翼。
那蝶翼般的睫毛在瓷白面容上投下细碎阴影,随着她的眨眼轻轻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二妹妹好准头。"苏浅扶着翡翠镯子,嘴角微微上扬,发出清脆的轻笑。
她的葱指缓缓拂过侍女捧着的檀木托盘,那檀木的纹理在烛光下隐隐可见,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只是这特制的缠丝箭,用着可还趁手?"
苏璃捻着箭尾浸过蜂蜡的螺纹,指尖传来蜂蜡的滑腻触感。
忽地,她想起方才更衣时瞥见的景象——陈管家佝偻着背,脚步迟缓地将一匣子箭矢塞给赵铭。
那截钥匙穗子正巧勾住了对方袖口的金线牡丹,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姐姐费心。"她突然抬腕,手腕轻抖,将箭矢抛向铜镜。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磷粉在烛火中炸开,如流星般迸射出细碎金芒,刺得人眼睛微微发痛。"只是这仿造前朝制式的'九曲玲珑箭',怎么连个回纹都刻反了?"
满座哗然,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林悦慌乱中打翻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湿了苏浅的织金马面裙,那茶水浸湿布料的“滋滋”声清晰可闻。
李昭适时用折扇敲了敲案几,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侍卫立刻抬来三盏青铜雁鱼灯,沉重的灯架在地上拖动,发出“嘎吱”的声响。
跃动的光影里,苏璃瞥见赵铭正用帕子擦拭陈管家塞来的黄铜钥匙,那帕子与钥匙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孤记得前日工部呈过密折。"李昭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箭囊,箭囊里的箭矢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说京郊河道捞起批赝造的前朝箭簇,纹路里嵌的可是会咬人的铁线虫。"
苏浅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腕间的翡翠突然裂开道细纹,那细微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仿佛是阴谋被揭开的前奏。
苏璃借着整理披帛的动作,将天机盘凝出的银丝缠上雁鱼灯铜钮。
那银丝冰凉滑腻,在她指尖缠绕,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当陈管家第三次调整铜雀灯架角度时,灯架转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她终于看清那些刻意偏移的光斑,如金色的丝线般,正巧落在投壶最远的"贯耳"位置。
苏璃心中暗道,是时候动用那股神秘力量了。
原来,苏璃身上带有家族传承的神秘能力,与之相连的“系统”能让她通过积攒“情劫值”来化解危机。
此刻,情况危急,她在识海中默默说道:"系统,兑换一次情劫值。"
识海里冰雾翻涌,那冰雾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灵魂。
瞬间,苏璃突然踉跄着撞向灯架,灯架晃动,发出“哐啷”的声响。
二十七个铜镜同时转向,原本要照瞎她眼睛的强光,此刻全数折射在苏浅刚接过的鎏金箭矢上。
"小心!"林悦的尖叫与箭矢破空声同时响起,那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疾驰而去。
本该脱靶的箭突然诡异地折返,堪堪擦过苏浅鬓边金凤簪,簪子上的宝石在光影中闪烁,发出微弱的光芒。
箭首首钉入赵铭手中尚未收起的黄铜钥匙,“当”的一声,钥匙被钉得牢牢的。
磷火顺着钥匙纹路窜上陈管家衣摆,火焰燃烧布料发出“呼呼”的声响。
这时,李昭的折扇正巧敲响第三声,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起风了。"随着太子话音,所有铜雀灯突然转向窗外。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暴雨中乍现的惊雷劈亮半个庭院,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天地劈开。
众人这才发现苏璃的月华裙上,银线绣的竟是九重宫阙的飞檐布局——每处檐角都缀着枚指甲盖大小的犀角牌,在电光的映照下,犀角牌闪烁着幽光。
"承让。"苏璃俯身拾起滚落脚边的翡翠碎镯,指尖轻轻抚过内侧钥匙形状的凹痕,那触感光滑而冰冷。"姐姐这镯子,倒是比陈管家的账本钥匙更精巧。"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忽然变得密集,仿佛无数颗珠子洒落。
苏浅盯着镯子裂痕里渗出的朱砂,突然想起三日前那场法事——她亲手埋进苏璃院中的犀角令,此刻正在对方裙摆上闪着幽光。
"未时三刻该换药了。"李昭突然出声,玄色蟒纹袖口扫过苏璃手背,那布料与皮肤摩擦,带来一丝温热。
一粒金瓜子精准落入陈管家战栗的掌心,发出“叮当”的声响。"苏小姐上次为救落水猫儿受的伤..."
苏璃顺势抬手,露出腕间狰狞疤痕,那疤痕触感粗糙,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伤痛。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握箭的姿势,恰是半月前勇夺马球赛魁首时的"回风揽月式"。
不知谁先倒抽冷气,满堂烛火齐刷刷暗了三寸,烛光摇曳,发出微弱的“呼呼”声。
"游戏罢了,何必认真。"她忽然轻笑,将最后一支箭矢投入李昭案前的青玉壶。
壶身映出赵铭正偷偷擦拭钥匙上血迹,而陈管家襟前那抹朱砂,分明与苏浅裂镯里的一模一样。
铜壶嗡鸣声里,天机盘突然在识海炸开血色。
苏璃看着卦签上新浮现的"钥"字,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残玉——那花纹正与陈管家今日别着的钥匙,严丝合缝。
最后一支箭矢入壶的脆响还在梁柱间震颤,苏璃腕间的犀角牌突然发出蜂鸣,那尖锐的蜂鸣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李昭的折扇堪堪挡住众人视线,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天机盘凝出的冰雾覆上青玉壶。
冰雾带着丝丝寒意,触碰壶身发出“咝咝”的声响。
壶身映着的赵铭突然踉跄半步,手中沾血的钥匙"当啷"坠地。
"哎呀——"林悦的绢帕适时飘落,盖住钥匙上暗刻的苏氏族徽,那绢帕飘落的声音轻柔而缓慢。"这纹样倒像极了我家前日丢的妆匣锁。"
暴雨裹着惊雷砸在琉璃瓦上,陈管家襟前洇开的朱砂被铜雀灯照得妖异。
苏璃垂眸抚过腕间疤痕,三日前救猫落水时抓到的犀角令,此刻正在袖中硌着突突首跳的脉搏。
"赵公子这钥匙纹路有趣。"李昭的玄色皂靴碾过满地碎玉,发出“咯吱”的声响。"倒与上月工部失窃的河道闸机图..."他尾音落在苏浅裂开的翡翠镯上,惊得赵铭猛然扑向铜镜后的暗格。
苏璃的月华裙摆扫过青铜雁鱼灯,二十七枚犀角牌突然折射出刺目银光,那银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众人抬手遮挡的刹那,天机盘凝出的银丝己缠上陈管家的钥匙串——那枚刻着前朝官印的铜钥,正与她袖中的犀角令严丝合扣。
"陈叔这钥匙穗子好别致。"她突然俯身,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勾起半截断裂的珊瑚珠串,那珠子相互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倒像是...我娘临终攥着的珠链?"
惊雷劈开窗外的老槐树时,“咔嚓”一声巨响,仿佛世界都被劈开。
苏浅突然发出凄厉尖叫。
她腕间裂镯渗出的朱砂遇水竟化作活物,细如发丝的血虫正顺着织金马面裙往林悦脚边游走,那血虫蠕动的声音细微而诡异。
李昭的折扇"唰"地展开,侍卫们抬来的青铜冰鉴瞬间冻住满地猩红,冰鉴里的冰块发出“咔咔”的声响。
"苏小姐这救猫的伤怕是白受了。"太子玄色蟒纹袖口扫过冰面,映出陈管家腰间暗藏的账本钥匙。"毕竟畜生都懂得——"他屈指弹飞金瓜子,正巧击碎赵铭袖中藏着的瓷瓶。
磷火裹着铁线虫窜起的刹那,苏璃突然旋身甩出披帛。
银线绣的宫阙飞檐掠过铜雀灯架,二十七枚犀角牌精准卡住机关齿轮,齿轮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原本要射向贵女们的暗箭调转方向,将赵铭的衣摆钉死在绘着苏氏族徽的立柱上。
"游戏该结束了。"她拾起滚落脚边的翡翠碎镯,指尖抚过内侧暗刻的"浅"字。"姐姐可知前朝箭簇的赝品,最怕沾什么?"
林悦突然掩口惊呼。
苏浅鬓边金凤簪坠落的东珠滚入冰鉴,遇水即溶的假珠竟在冰面蚀出个"璃"字。
满堂烛火齐暗时,天机盘在苏璃识海中炸开血色卦象——母亲棺椁里缺失的半块残玉,此刻正嵌在陈管家裂开的牙缝里。
暴雨骤歇的刹那,李昭突然握住苏璃的手。
太子掌心滚烫的温度灼过她腕间旧伤,二十八宿星图竟在青铜冰鉴上缓缓显形。
当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梆梆”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
侍卫从陈管家喉中抠出的铜钥,正与她袖中犀角令拼出半幅河道布防图。
"殿下,苏姑娘。"侍从捧着鎏金托盘跪在雨后天光里,那鎏金托盘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有客遗落了此物。"
素笺上的火漆印还带着体温,苏璃指尖刚触到信纸边缘,李昭突然用折扇压住她的手背。
薄如蝉翼的洒金笺上,几行小楷被漏进来的晨光照得鬼气森森:
【雀衔九阙终是戏,犀照三更方见真。
今日碎的是翡翠镯,来日裂的怕是...】
最后半句被水渍晕开,隐约能辨出"山河"二字。
苏璃腕间的疤痕突然刺痛,天机盘凝出的冰雾竟在信纸上结出朵血色海棠——与母亲咽气时咳在她衣襟上的血花,分毫不差。
铜壶中的箭矢突然齐声嗡鸣,盖过了苏浅晕厥前的最后一声诅咒。
李昭的蟒纹袖口扫过案几时,一粒金瓜子正巧卡住即将闭合的暗格,露出半截绘着前朝官印的密函。
晨光刺破云层的瞬间,苏璃将犀角令按在信纸晕染处。
当缺失的族徽纹路在晨光中完整显现时,她与李昭同时望向东宫飞檐的方向——那里新结的蛛网上,垂死的彩蝶正挣落半片鳞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