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没有浪费时间。
她很清楚,动摇江临渊最有效的方式,不是明面上的对抗,而是从江家的核心下手。她的筹码不是钱,不是才华,而是婚姻——用“家族名义”作饵,捆住他的权力、名声和未来。
她一手拿着刚制定的合作案,一手拨通了江氏三位董事的私人电话。
“这个项目的利润,三年内至少翻倍。”她在杨董事面前微笑,语气温和,“当然,如果由江家人亲自挂名参与,投资方那边会更有信心。”
杨董事眯起眼,意味深长地问:“家族名义?你是指江临渊,还是你想成为江家人?”
沈悦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但那笑容分明是在说:“你明白的。”
与此同时,她背地里悄然布局,把项目分成多个子项,将一部分股份转至几位高管的亲属名下,变相形成“共同利益绑定”。一旦合作正式推进,她和这些人就不只是同事,更是利益共同体。
第二周,董事会举行临时会议。
合作案以六票支持、三票弃权、一票反对的压倒性优势获得通过。江临渊一票反对,显得格外孤立。
会议结束,江临渊站在空旷的走廊尽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
他向来习惯独断,却第一次感觉到西面楚歌。
身后的脚步声轻响。
是杨董事。
“临渊。”他语气像是在劝子侄,“你太骄傲了。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一个好继承人,应该学会妥协。”
“妥协?”江临渊嗤笑一声,“你所谓的妥协,就是让沈悦进门?”
“她能帮你。”杨董事淡淡道,“林知暖不能。她在外面掀起风浪,拉拢竞争对手、抹黑集团,还说自己不想插手江氏?”
江临渊猛地回头,语气变冷:“谁告诉你是她做的?”
“还需要谁告诉我?舆论都在说。”杨董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她己经成了你最不稳定的变量。”
江临渊没有继续辩驳。
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政变。而他,成了棋盘上的孤将。
另一边,林知暖也没有坐以待毙。
她深知,想要在江家这个权力系统中站稳,光靠感情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自保,甚至反击。
她召集律师、品牌顾问和三家媒体代表,在自己的公司总部开了一场闭门会。
“我不需要江氏的光环。”她冷冷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自己也能撑起一片天。”
她将自己掌握的商业资源重新整合,与江氏一度谈判失败的海外品牌重新接洽。她还联系了两个独立投资基金,准备推出一项全新文化项目,并故意向媒体“泄露”——荣泽资本可能成为该项目大股东。
这条新闻第二天登上财经早报头版。
标题是:《林知暖“出局”?她的下一个对手可能是江氏本身》。
江临渊看到报纸,眉头紧皱。
“她在反击。”他说。
秘书低声应道:“集团外部现在确实有点不稳。股价小幅下滑,有些合作商观望中。”
江临渊转头看向窗外,目光如刀:“沈悦想把她逼出局,她偏偏偏不走。这场仗,她是要真打了。”
林知暖确实没打算退。
第三天,她出席了一场商业圆桌会议,面对媒体采访时,她微笑着说:
“如果说一个女性的价值,要靠婚姻证明,那我选择用结果来证明自己。”
她没有点名江氏,却句句诛心。
沈悦看着那段采访,脸色铁青。
她没想到林知暖会这么快调整状态、反守为攻。
“她这是在破釜沉舟。”助理紧张地说。
“她是在挑衅。”沈悦冷声,“她越是不识趣,就越该收拾。”
她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寻找林知暖公司过去可能存在的漏洞,甚至雇佣私家调查员查她过去三年的财务记录,试图抓住一点把柄。
这不是单纯的商业竞争了,而是一场彻底的斗争。
而在这场斗争中心的江临渊,却越来越沉默。
他知道,家族的压力、媒体的炒作、沈悦的逼婚……这一切己经逼到了悬崖边。而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在办公室抽了一夜的烟,凌晨三点,拨通林知暖的电话。
“你那份项目提案,我看了。”
“嗯。”
“你想彻底脱离我?”他声音有些哑。
林知暖沉默一瞬,淡淡开口:“我不想脱离你。我只是不要再被拿来做交换条件。”
“他们会继续逼。”他说。
“那你呢?”她反问。
他没回答,只听见他低声道:“等我一件事。”
第二天早上,江临渊亲自出席董事会追加会议。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出人意料地提出:将沈悦从项目核心组移除,改由集团战略部接手,同时宣读一份提前起草的声明:
“江氏集团核心决策,不应依附任何私人婚姻或情感形式,任何绑定式条款,一律无效。”
场面一片哗然。
这是明着打脸沈悦,打脸董事会。
杨董事脸色铁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临渊冷笑:“当然知道。我只不过是在守住一家企业该有的底线。”
他顿了顿,环顾众人。
“她不是我的附属,也不是你们口中的麻烦。她是林知暖,我江临渊认定的人,任何人都别想动。”
这一刻,沈悦的眼神像刀刃般锋利。
而林知暖,终于从被动的牌,成为了这场博弈中唯一不可撼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