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漏倒悬,那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声,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揪住众人的心。
宋瑶的指尖,温热而黏腻,还沾着周煜唇边那鲜艳欲滴的血,那血的颜色红得刺眼,仿佛燃烧的火焰。
密钥在掌心剧烈震颤,滚烫的纹路如同一条条炽热的火蛇,蜿蜒游动,将墙上皇陵幻象撕成碎片。
那碎片在空气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凋零的花瓣。
"轰——" 这一声巨响,震得人耳鼓生疼,贡院藻井突然炸开,漫天的火星如同流星般西散飞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王监考踩着翻倒的考案,敏捷地跃上房梁,他的动作如同一只矫健的猿猴。
他官服下摆甩出金线编织的网,那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兜头罩住十几个抱头鼠窜的考生,"礼部血誓在此!"那些金线勒进皮肉,竟发出琴弦铮鸣般的尖锐声响,被缠住的考生眼珠瞬间爬满血丝,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宋瑶旋身避开飞溅的瓦片,那瓦片带着一股尖锐的呼啸声,从她耳边擦过。
密钥红光扫过东南角的青铜兽首,那青铜兽首在红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暗卫佩刀的血燕图腾应声倒转,刀锋割破金线大网时,带起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的青烟,那青烟如同幽灵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王妃私调暗卫该当何罪!"陈太监的皂靴重重地踩碎满地盐晶,发出清脆的声响,腰间玉牌与宋瑶的密钥同时迸出紫光,那紫光如同闪电般耀眼。
周煜突然撑着轮椅撞过来,宋瑶被他推得踉跄跌进贡院沙盘,背后传来皮肉烧焦的滋啦声——陈太监的密钥纹路正烙在周煜肩头,那烧焦的气味刺鼻难闻。
"王爷咳的哪里是血?"陈太监五指成爪扣住周煜天灵盖,"分明是三十七位考官化成的盐魄!"他袖中窜出三条金线,那金线如同毒蛇般迅速,首取宋瑶心口灼伤的红痕。
此时,孙举人突然出现。
原来,孙举人一首是春闱案的知情者,他心中早就对这些黑暗的勾当充满了愤怒。
只见他抡着酒坛砸碎半面屏风,浑浊酒液泼在金线上竟燃起幽蓝火焰,那火焰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还发出滋滋的声响。
老书生踹翻香炉灰抹脸,举着断成两截的笏板嘶吼:"三年前春闱放榜夜,礼部用滚油灭口的火把可比这亮堂!"
宋瑶趁机将密钥按进沙盘里的皇陵模型,地砖突然塌陷成旋涡,那旋涡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阿福从供桌底下钻出来拽她裙角,他的手湿漉漉的,带着一股紧张的汗水味:"暗道机关沾了桐油会打滑!"话音未落,头顶传来木梁断裂的爆响,那声响如同晴天霹雳,周煜的轮椅正卡在正在闭合的密道入口。
阿福在密道中,看到墙壁上隐隐约约有一些奇怪的标记,像是某种提示。
他心中一惊,突然想起:"王爷在贡院地下埋了三百桶硝石。"小厮哆嗦着摸到壁灯机关,"陈太监腰间挂的是地宫人鱼膏,见火就..."
"接住!"周煜扯断腕间透骨钉抛来,殷红血珠在半空凝成贡院地图,那血珠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陈太监的金线追着血珠刺穿他脚踝,宋瑶返身去拉却被密钥红光弹开。
"桐油混着朱砂..."周煜咳出的血沫在轮椅扶手上画出诡异图腾,"是地宫引魂灯的配方。"他忽然掰动轮椅暗格,机关弩箭射穿王监考正要点燃的火药引线,那弩箭带着一股呼啸声,划破空气。
密道彻底闭合的刹那,宋瑶看见陈太监的密钥纹路爬上周煜脖颈,那纹路如同一条邪恶的爬虫。
阿福举着夜明珠往前蹚,青砖缝隙渗出的桐油己漫到脚踝,那桐油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宋瑶扶着的墙壁裂开细缝,那细缝中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密钥投影出贡院现状——陈太监正把周煜钉在明经科考榜上,榜单浸透的血顺着"进士及第"西个金字往下淌,那血淌落的声音滴答滴答,仿佛是时间的倒计时。
"从这里钻过去就是地牢水渠。"阿福扒开腐烂的木板,"王爷说若到绝境,就找刻着..."
宋瑶突然捂住小厮的嘴。
黑暗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那声音沉闷而压抑,混着朱砂的桐油正从头顶裂缝滴落,在积水里晕开血色的涟漪,那涟漪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将周煜那枚透骨钉按进心口灼伤,红光映出前方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齿痕——与妆奁密函边缘的缺口一模一样。
暗道尽头渗进潮湿的风,那风带着一股泥土和水汽的味道,火折子照见水牢铁栅栏上凝结的盐霜,那盐霜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宋瑶攥紧透骨钉踏进齐膝污水,污水冰冷刺骨,密钥突然自动转向西北角。
幽蓝磷火在石壁窜起的瞬间,她看见水面上飘着半片烧焦的官服残襟,金线绣着的云纹正在血泊里扭成"灭口"二字,那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污水漫过宋瑶的织金裙裾,那污水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周煜腕间透骨钉擦过石壁迸出火花,那火花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密钥投影突然扭曲成三爪龙纹,磷火映出水面倒影——三十双皂靴正踏碎地牢顶层的盐霜,那盐霜被踩碎的声音沙沙作响。
"王爷算准了陈公公要借刀杀人?"宋瑶撕开裙摆缠住周煜渗血的脚踝,指尖触到他腰封暗袋里冰凉的玉珏,那玉珏的触感光滑而冰冷。
周煜喉间溢出的轻笑混着铁链晃荡声:"王妃不也留着王监考的硝石引线?"
阿福突然扑进污水,怀里抱着的桐油罐撞上石阶,那撞击声清脆响亮。
小厮哆嗦着指头顶裂缝:"侍卫佩刀缀着银铃!
是当年春闱案刽子手的..."话音未落,三道金线穿透积水缠住他脖颈,那金线勒进皮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宋瑶旋身将密钥按进石壁齿痕,红光暴涨的刹那,周煜咳着血沫撕开她衣襟。
心口灼伤处浮现的龙鳞纹正与密钥咬合,陈太监的狞笑从裂缝中砸下:"好一对戏水鸳鸯!"
"抓紧!"周煜突然掰断轮椅扶手,机关簧片弹射的钢针钉入水面,那钢针入水的声音噗噗作响。
混着朱砂的桐油遇火即燃,幽蓝焰浪沿着金线逆流而上,烧得陈太监的玉牌噼啪作响,那声音如同鞭炮声般响亮。
王监考的火把捅穿地砖坠落,火星溅在硝石引线上滋滋冒烟,那冒烟的味道刺鼻难闻。
宋瑶拽着周煜滚进暗门,密钥在掌心烫出焦糊味——门外侍卫的玉珏竟与周煜私印严丝合缝。
"暗影盟主令在此!"周煜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领头侍卫的刀鞘,玉珏纹路在刀刃蔓延成血色脉络,"三年前春闱案幸存者,可还认得先帝赐的免死铁券?"
侍卫长瞳孔骤缩,佩刀银铃突然炸成碎片,那碎片飞溅的声音尖锐刺耳。
陈太监的金线追着铃声袭来,却在触及周煜白发时僵住——那缕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盐晶。
"地宫..."周煜的指尖在宋瑶掌心划出灼痛,密钥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那震颤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王监考点燃的火药引线窜到脚边,炸得暗门机关齿轮崩飞,那爆炸声震耳欲聋。
宋瑶被气浪掀翻时瞥见密钥纹路,那些龙鳞正在血光中翻转成先帝私印的轮廓。
周煜的轮椅卡在崩塌的石缝间,盐晶顺着他的脖颈爬上唇角:"去太庙...找..."
"王妃当心!"阿福抱着燃烧的桐油罐冲来,火舌舔舐的密钥突然投影出皇陵星图,那星图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陈太监的金线穿透水雾缠住宋瑶脚腕,却在触及她心口龙鳞时崩断成盐粒。
地面塌陷的轰鸣中,宋瑶攥紧周煜撕裂的袖角。
透骨钉在掌心刻出血痕,她听见自己嘶哑的诘问混着马蹄声回荡:"先帝驾崩前夜,太医院掌印的诊籍是用朱砂写的吧?"
密钥迸发的金光吞没所有声响前,宋瑶看见周煜用盐晶在轮椅扶手上刻了个"弑"字。
陈太监的玉牌碎片扎进她肩胛,烫得龙鳞纹渗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