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间,那焦糊味刺鼻又浓烈,如同无数细小的针首往鼻腔里钻。
宋瑶身着精致的绣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历史的灰烬之上,她的鞋底轻轻碾过炭化的账册残页,那残页在脚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突然,火舌舔过的檀木箱里,一枚青铜钥匙咕噜噜地滚了出来,在残垣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缓缓弯腰去捡,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凉的纹路,一股寒意瞬间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周煜沙哑的咳嗽声,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虚弱和急切。
"别碰!"
玄色衣摆在满地狼藉间扫过,发出“簌簌”的声响。
周煜苍白的指节死死扣住她手腕,那力度大得仿佛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喉间溢出的血珠,“滴答”一声滴在钥匙凹槽里,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宋瑶瞳孔骤然收缩,只见掌心玉佩正与浸血的钥匙共振,无数细碎光斑如灵动的萤火虫般在两人交握处游走,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黑暗。
"十年前皇兄将暗影盟交给我时,说过这密钥能调动十万水师。"周煜的拇指突然擦过她唇瓣,抹开昨夜沾染的烟灰,那触感轻柔而温暖,“但昨夜火场里,我满脑子都是你后颈被火星燎红的印子。”
商会年会的红绸在江风中猎猎作响,那声音如同激昂的战歌。
陈会长抖开账本的手突然僵住,宋瑶别在鬓角的银簪正映着密密寒光,那寒光刺痛了人的眼睛。
满座商人腰间的玉珏突然同时嗡鸣,那声音清脆而悠长,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宋瑶攥着周煜的玉佩踏上台阶,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陈会长抽搐的面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诸位不妨摸摸檀中穴。"她将玉佩按在陈会长青筋暴起的颈侧,商人堆里顿时炸开惊呼,那惊呼声此起彼伏,如同炸雷一般。
每个人胸口都浮现出被朝廷克扣的税银数目。
孙老板的匕首是冲着周煜轮椅去的。
宋瑶踢翻鎏金香炉的瞬间,那香炉倒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周煜突然撑着扶手纵身跃起,榆木拐杖精准卡进匕首血槽,发出“咔哒”一声。
她反手扯开孙老板的玉带扣,三粒金瓜子混着当票纷纷扬扬洒在众人眼前,那声音如同雪花飘落般轻盈。
"去年腊月初八,你当掉亡妻的翡翠耳坠给漕工发工钱。"宋瑶的指甲深深掐进孙老板腕骨,那疼痛让孙老板发出一声惨叫。
“如今倒舍得用淬毒的匕首?”
周煜温热的呼吸突然缠上她耳垂,他沾着血的手指正勾着她腰间绦带:"王妃昨夜剖尸取证,今日当众揭短,倒比我这残废更像个刽子手。"玉佩不知何时滑进她中衣,贴着心口那处陈年箭伤微微发烫,那热度仿佛要将她的心灼伤。
宋瑶心中突然对这商船产生了一丝好奇,她想这商船上或许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于是,在暮色漫上来时,宋瑶踱步到船尾,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的声响。
她伸手在船尾摸到块松动的甲板,那触感粗糙而冰凉。
嵌着齿轮的暗格里躺着半幅水师布防图,图角盖着的朱砂印,赫然与周煜今晨咳在她帕子上的血渍形状相同。
海浪一波波涌来,将王捕头的官靴声送进耳膜,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她故意将沾着周煜口脂的茶盏碰翻在密钥上,茶盏落地发出“啪嗒”一声。
"钥匙沾了胭脂,倒像团烧着的晚霞。"宋瑶斜倚着船栏,指尖着铜钥上未干的口脂,那口脂的触感细腻而温润。
王捕头的皂靴重重踏上甲板时,发出“噔噔”的声响。
她故意将茶盏里半温的龙井泼在密钥纹路上,茶水溅落的声音清脆悦耳。
二十余名衙役撞开舱门的瞬间,青铜钥匙突然折射出刺目血光,那血光如同闪电般耀眼。
王捕头腰间雁翎刀"当啷"落地,铁塔般的身躯轰然跪倒:"朱雀堂第三十六代暗卫王庆,拜见盟主令!"
宋瑶鬓间银簪应声而断,发出“啪”的一声。
她猛地转身,正撞上周煜咳着血将玉佩按进她衣襟的动作。
那人苍白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陈年箭伤,轻笑道:"昨夜你说要当我的刀,现在..."他忽然捏碎密钥外层的青铜壳,露出里面暗红如凝血的水晶,那水晶的质感冰冷而坚硬。
满室烛火突然爆出青紫色焰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商会众人腰间的玉珏竟自动飞向宋瑶脚边,那玉珏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杂乱。
孙老板捂着溃烂的腕骨想逃,却被突然从梁上倒垂下来的蒙面人掐住脖颈。
那些暗卫玄衣上的银线,分明是十年前暗影盟特有的龙鳞纹。
"陈会长的密令,可是写在人皮上?"宋瑶突然扯过瑟瑟发抖的陈会长,沾着周煜血迹的指尖戳向他眉心。
老狐狸保养得宜的面皮竟如蝉蜕般层层剥落,露出底下烙着朝廷密印的真容。
满堂倒抽冷气声中,宋瑶反手将密令抛向烛台。
火舌卷过人皮的刹那,窗外突然传来潮水翻涌的轰鸣,那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十二盏琉璃灯同时炸裂,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黑暗中只见她手中玉佩红芒暴涨,竟将整条商船的轮廓投射在江面上。
"去年被克扣的三万石漕粮,今夜该物归原主了。"她踩着满地玉珏碎片走向船头,绣金裙摆扫过之处,暗卫们腰牌上的数字次第亮起。
江风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而浓烈。
此时,江面上的雾气渐渐浓重起来,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异样声响,宋瑶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三艘漆黑战船正破开迷雾,桅杆上赤红密钥图腾与玉佩共鸣出刺耳鸣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周煜的轮椅不知何时停在阴影里,他抚摸着被咬出血痕的手腕低笑:"王妃可知,暗影盟的规矩?"突然扬手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旧伤竟与宋瑶锁骨箭伤形状吻合,"持令者需与献祭者血脉相融,你咬我时..."
"闭嘴!"宋瑶扯着人扔进密室,反手甩出三根银针钉住门闩。
暗格里的布防图突然自动展开,图角朱砂印竟化作血珠滚落,那血珠滚落的声音如同泪滴落地。
她掐住周煜下巴逼他仰头:"从火场开始就在算计?
若我当时没捡钥匙..."
窗外炮火映亮男人带笑的唇角,他忽然含住她染血的指尖:"但你捡了。"沾着药香的喘息拂过她颈侧箭伤,"就像三年前雪夜里,你捡回个快死的瘸子。"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突然撕开夜幕,战船甲板落下时,宋瑶腰间的玉佩红得滴血。
周煜冰凉的唇擦过她耳垂:"女帝登基那日,藏经阁第七层会多具金丝楠棺椁。
到时候,记得选最漂亮的棋子陪葬。"此前,曾有传言说女帝近期在权力斗争中手段狠辣,对藏经阁也极为重视,这让周煜的话似乎有了一些深意。
江水突然掀起十丈高的浪墙,那浪涛拍打的声音震耳欲聋。
宋瑶在震荡中扯开周煜的束发玉冠。
三千青丝垂落的瞬间,她瞥见他后颈淡金色的暗影盟图腾——正是三年前她亲手处理过的箭伤形状。
"王爷错了。"她将匕首抵上他心口旧伤,"我捡东西,向来要拆开验货。"刀尖挑开皮肉的刹那,血色密钥图腾从伤口浮出,与窗外战船的号角声共鸣出惊天长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