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硝烟刺鼻气味的江风,如一头莽撞的野兽般“呼呼”地灌进船舱,风声在耳边呼啸。
宋瑶指尖那一滴鲜艳欲滴的血珠,如一颗晶莹的红宝石,“滴答”一声坠在青铜密钥凹槽里,溅起细微的血花,触感黏腻。
周煜喉结滚动着咽下闷哼,战船铁锚破水时发出“轰隆”的巨大轰鸣,这声音震得人耳鼓生疼,盖过了布料撕裂时那“嘶啦”的声响——那柄雕着并蒂莲的匕首,触感冰凉,正挑开他心口结痂的伤痕,血色图腾在皮肉下如同活物般游走,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温热而又诡异的触感。
"暗影盟认图腾更认血。"宋瑶的指甲用力掐进他锁骨旧伤,带来一阵刺痛,她满意地看着窗外三艘战船的桅杆同时降下半旗,旗在风中“哗啦哗啦”作响,“就像现在,他们分得清谁才是执棋人。”
周煜突然攥住她手腕,沾着药香的温热喘息,喷在染血的衣襟上,那气息带着一丝潮湿。
“三年前你剖开我伤口取箭头时,可没这般狠心。”他拇指抹过她颈侧还在渗血的箭伤,指尖的触感带着血腥,突然将染血的指尖含进嘴里,“商会那些老东西若知道密钥要饮主君血......”
战船尖锐的鸣笛声“呜呜”地撕破未尽的话语。
阿福撞开舱门时,正看见自家主子将王爷按在舷窗上,窗外是调转船头后对着商会码头的黑铁炮口,炮身冰冷且粗糙。
从战船到商会的路上,昏暗的天色下,街边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朽的味道。
走进商会年宴厅,华丽的鎏金楠木屏风映着正午艳阳,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孙老板摔碎的汝窑茶盏还在青石砖上“咕噜咕噜”打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主子!林掌柜传讯说孙老板在年宴厅埋了火雷!"
宋瑶甩开周煜踉跄后退,腰间玉佩撞在青铜烛台上,“当”的一声迸出蓝紫色的火星,火星带着一丝灼热的触感。
她盯着窗外逐渐笼罩码头的战船阴影,那阴影如同巨大的怪兽,带着压迫感,突然将匕首插进周煜轮椅扶手,匕首插入时发出“噗”的声响。
“推着你的棺材去甲板看戏吧,瘸子。”
商会的鎏金楠木屏风映着正午艳阳,孙老板摔碎的汝窑茶盏还在青石砖上打转。
宋瑶扯开衣襟的动作惊得陈会长打翻翡翠烟杆,烟杆落地发出“啪”的声响,心口暗红纹路在日光下浮出龙鳞状的暗影,那纹路仿佛在微微蠕动,带着一丝诡异的触感。
"血契需用三皇子心头血喂养,陈会长要不要验验这纹路温度?"她抓起周煜咳出的玉佩碎片按在纹路上,碎玉竟如春雪般融进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还是说您更想聊聊永昌三年腊月,那三船本该运往江北的粟米......”
林掌柜的击掌声“啪啪”地切断了骤然响起的抽气声。
十二名暗卫鱼贯而出时,孙老板袖中暗镖己经抵住阿福咽喉,暗镖的金属触感冰冷,却在看见少年怀中泛黄文书上熟悉的火漆纹样时瞳孔骤缩——那上面还沾着他当年亲手泼在粮仓的桐油味,刺鼻且油腻。
"当年您派人假扮流民烧船时,可没发现船底藏着双重账册。"阿福突然露出虎牙,袖中滑出的银针精准挑开暗镖,银针划过空气发出“咻”的声响,“就像您现在也没发现,年宴厅地砖下的火雷引信......”
陈会长枯槁的手掌拍在紫檀案几上,“砰”的一声震得茶汤在描金纹的裂缝里蜿蜒成蛇,茶汤的热气带着一丝茶香扑面而来。
他死死盯着宋瑶锁骨处逐渐成形的龙纹图腾,突然发出夜枭般凄厉的惨笑,笑声在厅内回荡,“好个一石三鸟!
借暗影盟肃清漕运,用血契震慑皇室,最后拿我们这些老骨头......”
窗外战船突然齐声鸣笛,“呜呜”的声音盖过了周煜压抑的呛咳。
宋瑶俯身捡起带血的茶盏碎片,碎片的边缘带着一丝锋利,在陈会长骤然放大的瞳孔里,将碎片贴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手背的皮肤粗糙且滚烫,“您该庆幸那三船粟米没进江北,毕竟掺了砒霜的赈灾粮......”
惊呼声被破空而来的弩箭“嗖”的一声钉在雕花梁柱上。
孙老板撞翻的铜鹤香炉里腾起呛人的白烟,白烟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十二柄软剑出鞘的铮鸣声“嗡嗡”作响,谁也没注意到周煜的拐杖正轻轻叩击着地砖下某块松动的青石板,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染血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画着只有暗卫才懂的暗号,望着宋瑶背影的眼神像淬了毒的蜜糖。
刀锋离宋瑶后心仅剩半寸时,周煜的蟠龙拐杖突然横劈过来。
玉佩撞上淬毒的刀刃迸出蓝紫色火星,“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得孙老板虎口迸裂——那暗纹密布的玉珏分明是暗影盟调兵的虎符。
"你儿子临死前抱着银袋打滚的样子,可比你现在的嘴脸体面多了。"宋瑶五指如钩扣住孙老板腕骨,腕骨的触感坚硬,袖中滑出的半截账册啪地甩在他涕泪横流的脸上,“掺了毒砂的官银熔铸时,会留下蜂窝状的孔洞呢。”
老朽的惨嚎被三支破空而来的弩箭“嗖嗖嗖”割裂。
周煜拽着宋瑶旋身时,玄色大氅扫翻了案几上滚烫的茶汤,茶汤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淬毒的箭簇钉入鎏金屏风的瞬间,十二盏琉璃宫灯突然齐刷刷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地砖缝隙里传来火雷引线燃烧的呲呲声。
"主子当心!"阿福的银针在黑暗里划出流星般的轨迹,银针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响。
少年单膝跪地甩出火折子的刹那,众人惊觉满地茶汤不知何时己汇成蜿蜒水痕,将滋滋作响的引信浇得彻底哑火,水浇灭火的声音“嗤嗤”作响。
陈会长枯瘦的手掌还按在机关暗格里,额角冷汗混着血水滴在青砖上,发出“滴答”的声响,“盟主明鉴,老朽愿献出漕运七十二码头......”
"我要的可不是死物。"宋瑶靴底碾过孙老板痉挛的手指,青铜密钥在空中划出弧线,“三日后辰时,我要看见各商船桅杆挂上暗影盟的玄鸟旗。”
玉佩坠地的脆响“啪”的一声惊醒了凝固的时间。
周煜的咳嗽声裹着血腥气漫过厅堂,他倚着倾倒的铜鹤香炉,心口衣襟渗出的血竟在青砖上蜿蜒出龙鳞纹路。
宋瑶瞳孔骤缩——那血迹与密钥表面的图腾正在月光下诡异地重叠。
"皇室追踪咒......"周煜染血的指尖抠进香炉缝隙,喉间溢出的笑比江风更冷,“当年太医剜我腐肉时,可没说伤口里埋着这种好东西。”
林掌柜突然掀开被暗镖钉穿的账簿,泛黄的纸页间赫然露出半枚带血的玉扳指。
陈会长盯着扳指内侧的螭龙纹,枯槁的面皮突然剧烈抽搐——那分明是二十年前沉江的户部侍郎信物。
"永昌三年的漕运总账,陈会长可要亲自核对?"阿福笑嘻嘻踢开孙老板的身躯,袖中滑落的火折子精准点燃厅角熏香。
白烟腾起的瞬间,十二暗卫的软剑己架在各位掌柜颈间。
宋瑶的绣鞋碾过周煜衣摆血迹,密钥尖端挑起他下巴,“王爷这出苦肉计,连心脉都敢拿来赌?”她指尖抚过男人锁骨下滚烫的纹路,突然反手将密钥刺进自己掌心,“暗影盟的盟约,可容不得半分算计。”
鲜血顺着密钥沟槽滴落的刹那,码头方向突然传来战船起锚的号角,号角声雄浑而响亮。
周煜闷哼着撑起身子,袖中暗卫令箭却"当啷"砸在血泊里——那玄铁铸造的令符表面,正浮现出与追踪咒完全相同的鎏金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