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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商会重临:破局之路再启程

宋瑶跨过商会总堂鎏金门槛时,正巧踩碎了一片冻在青砖缝里的薄冰。

那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堂内格外刺耳。

碎冰渣溅在孙老板簇新的鹿皮靴面上,发出细微的撞击声,那男人阴沉着脸,铜烟杆敲在黄杨木桌面,声音沉闷而有力,震得算盘珠子哗啦啦响成一片,如同嘈杂的鼓点。

"王妃娘娘倒是勤快。"孙老板从牙缝里挤出冷笑,故意将契书狠狠摔在堆满账册的紫檀案几上,"青州盐商要的六百石松烟墨,咱们库房统共就剩三百石。

您既要保着海船运力给布庄走货,又要腾出骡马队运药材——不如您给大伙儿变个戏法?"

炭盆里炸开一粒火星,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阿福抱着的樟木箱重重磕在门框,那声响仿佛是一记警钟。

满屋子坐着二十几位商会元老,陈会长慢条斯理转着翡翠扳指,发出轻微的声,浑浊的眼珠却紧盯着宋瑶腰间晃动的玛瑙禁步——那是昨夜赌场林掌柜塞给她的信物,玛瑙禁步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瑶突然伸手按住孙老板正要收回去的烟杆。

指尖触到包浆温润的竹节纹路,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动。

无数破碎画面突然涌入脑海:三日前西市当铺后巷,这老狐狸偷偷会见继父手下那个疤脸账房;昨日申时码头货船,本该运往扬州的松烟墨被换成了生铁锭...她心中暗自思索,这些画面定是孙老板勾结外人、偷换货物的证据,当下的刁难,或许正是他为了掩盖这些罪行。

"孙老板这烟杆倒是稀罕。"她突然绽开明媚笑意,指腹擦过烟锅边缘某处凹陷,"听说扬州金匠最爱在竹烟杆内壁錾刻暗纹,不知您这支可藏着什么玄机?"

满室寂静中,陈会长手中的茶盖碗发出清脆碰撞声。

孙老板脸色骤然发青,慌忙要抽回烟杆,却见宋瑶己经转身走向沙盘,茜色裙裾扫过标注着各州商路的牛皮地图,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六百石松烟墨今夜子时就能凑齐。"她抓起代表货船的小木牌插进青州方位,"走漕运太慢,改走陆路。

从渝州分号调两百石,剩下西百石..."白玉似的手指突然按在标注着"废弃"的旧驿站图标上,"去年腊月滁州雪灾,孙老板存在驿馆地窖的三百石陈墨,怕是还没被老鼠啃完吧?"

轰隆一声,窗外炸响惊雷,如同天地间的怒吼。

春雷混着孙老板打翻茶盏的动静,惊得檐角铜铃乱颤,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陈会长终于站起身来,枯枝般的手指抚过沙盘边缘:"王妃如何得知滁州驿馆之事?"

"前日赌局上李老板输给我的账本里,恰好有分号货品寄存的细目。"宋瑶从袖中摸出颗玛瑙珠子,对着天光转了转,那玛瑙珠子在光线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说起来,昨夜总堂升起的孔明灯倒是稀奇,貔貅右爪补全的朱砂纹,和孙老板烟杆内壁刻的商会暗契一模一样呢。"

孙老板猛地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沾着血丝。

陈会长却突然抚掌大笑,从怀中掏出本泛黄的账册:"烦请娘娘替老朽瞧瞧这个。

商会十六处货仓三年间平白损耗七万两白银,偏生这账目做得比御膳房的八宝粥还稠。"

雨点开始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阿福机灵地给宋瑶搬来黄铜算盘。

她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银质档位,那丝丝凉意让她瞬间回神,突然想起昨夜周煜落下的白玉棋子——那人蜷在轮椅里教她看账本时,也是这样将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说银钱流动如同棋局,最忌困守一隅。

"陈老这账册该用棋盘来算。"宋瑶抓起朱砂笔在宣纸上画起方格,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米粮损耗记田字格,布匹走线标星位,生铁以黑白子代优劣..."笔锋突然顿在某个墨点上,"哟,渝州分号三年来报损的桐油,倒够把金陵城护城河点成火龙了?"

窗外雨势渐狂,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却压不住满室倒抽冷气的声音。

孙老板瘫坐在太师椅里,看着那姑娘将混乱的账目拆解成纵横十九道,恍惚间竟像是看见二十年前那位惊才绝艳的皇商之女——可惜那女人被宋瑶继父设计淹死在秦淮河时,腹中还怀着八个月大的胎儿。

"王妃娘娘。"陈会长颤巍巍捧出鎏金令牌时,暴雨中突然传来货船启航的号角,那低沉的号角声在雨中回荡,"三日后江宁府春市开秤,老朽这把老骨头,想沾沾娘娘的东风。"

宋瑶接过令牌时,指尖碰到老人掌心的刀疤,那粗糙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凛。

无数血腥画面突然涌入:二十年前雨夜,年轻镖师抱着浑身是血的孕妇跪在商会门前;十年寒食节,新任会长将毒酒泼进秦淮河...她猛地缩回手,令牌上缠着的红绸突然散开,发出轻微的撕裂声,露出背面用金粉描画的貔貅图案——右前爪赫然缺了半片指甲。

惊雷劈开阴沉天幕的刹那,她突然听见周煜低咳的声音。

那人今晨为她系斗篷时,曾将暖玉手炉塞进她袖袋,此刻那手炉隔着衣料传来温度,那温暖的触感仿佛是那人掌心永远挥之不去的暖意。

宋瑶握紧鎏金令牌的刹那,檐角铜铃突然被狂风扯落。

拇指大的铜铃铛滚过青砖地面,在孙老板脚边发出最后一声呜咽。

这位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商会元老,此刻瘫在酸枝木椅里,像条被抽了脊梁的老狗。

"娘娘当真要查渝州分号?"陈会长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住她袖口的云纹,老狐狸浑浊的眼珠映着窗外惨白电光,"三年前押送桐油的那支商队,可是在鬼见愁断崖..."

"连人带马摔成了肉泥。"宋瑶截住话头,指尖划过账册上暗褐色的墨迹,那冰凉的纸页触感让她一阵恍惚。

冰凉的纸页突然灼烧起来——她看见暴雨夜的山道上,二十辆桐油车在闪电中摇晃,领队汉子腰间的貔貅玉佩被狂风掀起,露出背面残缺的爪痕。

陈会长猛地缩回手,腕间沉香珠串撞出细碎声响。

老家伙终于露出今夜第一个真心的笑,眼尾皱纹里藏着淬毒的刀:"明日巳时,老朽派人给娘娘送渝州分号的钥匙。"

暴雨冲刷着朱漆廊柱,发出哗哗的声响,阿福正踮脚给宋瑶系蓑衣。

少年手指冻得发红,却还记得把暖玉手炉塞进她袖袋。

温热的触感贴上手腕,宋瑶突然想起今晨周煜为她整理衣襟的模样。

那人苍白的手指绕着杏色丝绦,说话时气息拂过她耳垂,那轻柔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耳畔:"商会那帮老东西若敢掀桌子,王妃尽管掀了房梁。"

此刻回忆漫上来,竟比手炉更暖三分。

宋瑶隔着衣袖按了按那块暖玉,仿佛又见周煜蜷在轮椅里教她看账本。

那人将算珠拨得噼啪作响,墨色长发垂在靛青锦袍上,说银钱往来就像布棋局,越是死地越要落子如飞。

"娘娘?"阿福举着桐油伞的手晃了晃,伞面上绘的锦鲤在雨幕中活过来似的,"陈会长方才悄悄说,戌时三刻有艘暹罗货船要靠岸。"

宋瑶刚迈出商会总堂大门,一股潮湿而带着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堂内干燥温暖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脚步微滞,绣鞋踩碎的水花溅湿了裙摆,发出清脆的溅水声。

雨雾弥漫的长街尽头,隐约可见码头摇曳的风灯,灯光在雨中闪烁不定。

三日前赌场林掌柜醉酒时提过,暹罗商船总会夹带些见不得光的宝贝——孔雀胆淬的匕首,南疆巫蛊用的金蚕,甚至前朝禁宫里流出来的...

"让赵西带人盯紧第三货舱。"她将鎏金令牌抛给阿福,玛瑙禁步撞在令牌上迸出脆响。

少年接物的动作却突然僵住——码头方向传来马蹄踏碎水洼的声响,七八个戴斗笠的汉子正冒雨往商会总堂来,蓑衣下隐约露出绣春刀轮廓。

宋瑶反手将阿福推进巷口阴影,自己却迎着风雨上前。

暖玉手炉在袖中发烫,她想起周煜今晨说这话时,睫毛在眼睑投下小片阴影:"锦衣卫的狗闻到肉味时,记得把骨头往反方向扔。"

"王妃娘娘金安。"为首的汉子摘下雨笠,露出张被刀疤贯穿的脸。

这人腰间悬着的玄铁令牌,正是三日前她在继父书房暗格里见过的款式,"卑职奉命追查户部失窃的十万两官银,听闻娘娘今夜..."

"大人来得正好。"宋瑶突然掀开阿福抱着的樟木箱,几十本泛黄账册被雨水打湿,发出纸张被浸湿的闷声,"商会刚查出渝州分号亏空七万两白银,正愁无人主持公道呢。"她故意将"渝州"二字咬得极重,满意地看着锦衣卫瞳孔骤缩——谁不知道渝州知府是东宫门生?

刀疤脸按在绣春刀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最终却抓过账册冷笑:"娘娘果然如传言中...善解人意。"他刻意模仿周煜说话的腔调,却不知这话昨夜才从宋瑶继父口中吐出。

雨幕中传来货船沉闷的号角,宋瑶望着锦衣卫消失在长街尽头,突然很想念周煜身上淡淡的药香。

阿福突然扯她衣袖:"娘娘快看!"顺着少年手指望去,码头方向升起盏血红孔明灯,灯壁上貔貅图案张牙舞爪——右前爪缺了半片指甲。

货船轮廓在暴雨中渐渐清晰,吃水线却深得反常,船头站着几个戴斗笠的船工,抬手接灯的动作露出腕间蛇形刺青。

宋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湿透的袖袋里,暖玉手炉仍固执地散发着余温。

她忽然记起周煜今晨替她簪发时,玉梳划过青丝的触感,那人喉间的低笑混着药炉沸腾的咕嘟声:"等王妃拿下商会,带为夫去看看秦淮河的画舫可好?"

码头的风灯突然暗了三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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