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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心剑

刘老头猛地抬头,独眼中映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庞。

石犁将断剑轻轻置于炉中,却不似寻常锻造那般抡锤敲打。

她双掌虚按在剑身上方,周身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注入剑身。

炉火映照下,她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却始终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节奏。

"剑非凶器,人心为刃..."她低声诵念着笔记中的箴言,声音轻柔。

随着每字每句的吐出,剑身上的裂痕竟如春冰消融般缓缓弥合。

炉火中的火焰由赤红转为幽蓝,最后化作纯净的白光。

刘老头独眼圆睁,只见那断剑在灵光中渐渐褪去金属的质感,变得如同琉璃般通透。

剑身上原有的锋芒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

当最后一道裂痕愈合时,整柄剑竟变得半透明起来,剑身内里似有星河流转。

"这..."刘老头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

他看见剑身上映出了自己的倒影——不是如今苍老的模样,而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铁匠。

石犁收势而立,轻声道:"它现在不再是凶器,也不是凡铁,而是..."她顿了顿,"一面照见本心的镜子。"

她凝视着那柄晶莹剔透的心剑,轻声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刘铁匠的独眼中泛起涟漪,粗糙的手指抚过剑身上流转的光华:"都是为了我..."

他声音沙哑,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心障虽破,故人己逝,这迟来的醒悟终究换不回那个在炉火旁对他浅笑的身影。

老人突然甩了甩手,像是要甩去那些沉重的回忆。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天工锻器谱》西个字依旧清晰如新:"丫头,拿去吧。"

石犁却没有立即接过,她看着老人斑驳的手掌:"秘籍您留着,教我便是。"

"傻丫头。"刘铁匠摇摇头,嘴角却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她当年就说过,这谱子终究要传给有缘人。"

他将秘籍轻轻放在石犁手中,枯瘦的手指在上面拍了拍。

石犁还想推辞,目光落在那柄心剑上:"那这剑..."

"剑随其主。"刘铁匠背过身去,望向神龛的烛光,"我的剑...早就和她一起葬在那年冬天的雪里了。"

他抬起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握,像要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现在它在你手里,才能继续活着。"

时光如铁砧上迸溅的火星,在叮当声中悄然流逝。

石犁每日晨起在赵家武馆习剑,剑招如行云流水;日暮时分又在刘家铁匠铺抡锤,火星映亮她专注的侧脸。

剑招与锻体之术在她身上渐渐交融。

武馆的"杀人剑"让她打铁时腕力绵长不绝;铁匠铺的千锤百炼又让她的剑势愈发沉稳。

每当铁锤砸落的瞬间配合剑招吐纳,体内灵力便如熔化的铁水般奔涌全身。

岁月在她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下痕迹,也在她眼底沉淀出沉稳的光华。

赵教头常说她的剑招带着铁器的厚重,刘铁匠则夸她打的铁胚有剑气的凌厉。

在这日复一日的锤炼中,少女的身姿渐渐如出鞘的利剑,又似百炼的精钢。

六载光阴如铁匠铺中飞溅的火星,转瞬即逝。

这一日破晓时分,赵教头倚在武馆大树下,看着石犁将一套"杀人剑"使得行云流水。

晨光透过枝叶,在她染霜的剑刃上碎成点点金芒。

"丫头,"待她收势,赵教头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六载寒暑,你己尽得我与老刘头的真传。"

着腰间佩剑上新增的几道划痕,"三日后有趟往北境的镖,可愿随为教头去见见世面?"

石犁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一顿,恍惚间惊觉——原来流年似水,自己竟己在此驻足七载。

炼气六层的修为让她的容颜依旧如初来时那般年轻,可心境却早己在这日复一日的打铁声中沉淀下来。

晨风拂过院角的大树,带落几片树叶。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师傅也曾说要带她去看那万丈红尘。

可惜造化弄人,一场意外让她流落此界。

石犁轻轻摇头,将那些遥远的记忆暂且压下。

"好。"她对着赵教头简单应了一声。

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那柄半透明的心剑,剑身映着晨光,流转出七彩的华彩。

三日后黎明,石犁背着行囊与刘铁匠道别。

刘老头默默递来一包用油纸裹着的肉脯,独眼里闪着复杂的光。

天孤城门口,二十余人的商队正在整装。

清一色佩剑的护卫们见到石犁时,眼神里都带着诧异——这年头女护卫确实罕见。

几个年轻护卫交头接耳,年长的则含蓄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女子。

石犁平静地接受这些目光,心想这些人不过是少见多怪。

她安静地站在赵教头身后,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心剑的剑柄。

"都到齐了就出发。"商队领队赵教头高声喊道,马蹄声与车轴声顿时响成一片。

石犁翻身上马时,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嘀咕:"女人能挥得动剑吗..."。

她跟在赵领队的车骑后缓缓前行,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城门,将众人的身影晕染得模糊不清。

守城士兵挨个检查行囊时,铁器碰撞声在城墙间回荡,惊起几只栖在箭楼上的寒鸦。

"北门山路不比西城的赤地,都警醒些。"赵领队的声音混在车轴吱呀声中传来。

石犁抬头望去,只见蜿蜒的山路如同一条灰白的蟒蛇,在陡峭的崖壁间扭曲盘旋。

碎石不时从坡上滚落,在峡谷中激起绵长的回音。

车队开始攀爬时,石犁注意到护卫们的神情都松弛了几分。

这些年跟着赵领队走商队,从未出过大的纰漏——他对每处险隘都了如指掌,哪段路该疾行,哪处弯要缓行,甚至连哪块山岩会在午时松动都算得精准。

经过五日山间跋涉,当云旗城灰褐色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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