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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谜题

石犁收势站定,犹豫片刻道:"教头,若是一个人守着秘密..."

"既是秘密,自然要烂在肚子里。"赵教头打断她的话,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石犁不死心,又试探道:"那若是...一柄无论如何都修复不了的断剑..."

赵教头神色骤变,压低声音道:"你见着刘铁匠那柄剑了?"

石犁心头一跳,轻轻点头。

晨光中,她看见赵教头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忽然咧嘴一笑:"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刘铁匠可是当众发过话——谁能修复那柄断剑,他就把妻子的《天工锻器谱》倾囊相授。"

"他妻子的?"石犁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是他自己的毕生所学?"

赵教头见状哈哈大笑,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好丫头!总算见你也有吃惊的时候了!"

他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平日里看你老成持重的样子,还以为你真是个无欲无求的小尼姑呢!"

石犁安静地站着,等赵教头笑够了,才用那双清亮的眼睛静静望着他。

晨风吹动她束发的布带,在肩头轻轻飘动。

赵教头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他着腰间的佩剑,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刘铁匠的夫人,才是真正的锻器天才。"

晨光中,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三十年前那场'禁忌锻造',整个天孤城都记得。"

石犁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她要用活人魂魄铸剑,说要锻造一柄有灵性的'活剑'。"赵教头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剑鞘上敲击,"最后被人发现时..."

他顿了顿,"剑断成了三截,而她...就倒在剑旁,心口插着半截断刃。最诡异的是..."

一阵风突然卷起地上的落叶,赵教头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那剑身上,刻着她自己的名字。"

石犁闻言猛地一颤,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压低声音道:"这...未免太过离奇。莫不是坊间以讹传讹?"

赵教头耸了耸肩,粗糙的手指着剑柄:"谁知道呢?老头子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也罢。"石犁轻叹一声。

这些传闻与剑上那"锻者心障,剑成则亡"的八字真言相去甚远,倒像是刻意编造的幌子。

她暗自思忖,莫非刘老头是在用这些传闻考验求学者?

晨风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

无论如何,要想获得真传,终究要靠自己解开这个谜题。

时光如铁匠铺檐角滴落的雨水,悄无声息地流逝。

转眼一月过去,石犁终于等来了转机。

每日完成固定的打下手活计后,她便趁着刘老头打盹的间隙,悄悄溜进那间堆满杂物的偏房翻找线索。

老铁匠对此心知肚明,却只是倚在门框上眯着独眼,偶尔灌一口浊酒。

他粗糙的手指着酒葫芦上的裂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那神情活像看着雏鸟学飞的猎鹰,既期待又带着几分笃定,认准了这小丫头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偏房里积年的铁锈味混着霉气,石犁却像寻宝的孩童,连墙角发黄的账本都不放过。

她的指尖抚过每一件蒙尘的物件,在蛛网与灰尘间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

窗外,铁锤敲打的声响时断时续,仿佛在为她打着掩护的节拍。

石犁的指尖突然触到一团焦黄的纸团,它蜷缩在杂物堆最阴暗的角落,像片枯萎的落叶。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这团脆弱的纸页,轻轻拂去表面的煤灰。

纸张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似乎随时会化作齑粉。

借着窗缝透入的微光,她辨认出上面斑驳的字迹:

"剑若有灵,需以'诚'饲之。若锻者心存恐惧,剑必反噬......"

最后一行字被暗褐色的污渍晕染,墨迹与血迹交融:

"他怕了,所以我的剑断了。"

石犁的呼吸骤然凝滞。

纸页上的字迹娟秀却力道千钧,每个笔画都像剑刃划过。

她忽然明白那柄断剑为何会"自杀式"抗拒修复——它拒绝的从来不是修复,而是锻剑者心中的畏怯。

窗外传来铁锤敲打的声响,石犁却仿佛听见了三十年前的锻剑之音。

原来"锻者心障"的真意,从来就不是什么锻造禁忌,而是刘老头毕生未能跨越的心魔。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喃喃自语。

要化解这沉积多年的心魔,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就像锻造一柄绝世好剑,需要恰到好处的火候,需要精准无误的力道,更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此后,每日打铁时,她都在观察刘老头握锤的姿势——那微微发颤的腕力,那刻意避开某些特定角度的习惯。

夜里,她对着烛火研究那八个字的笔迹,发现每个收笔处都带着决绝的力度,就像...就像剑客最后的收剑式。

"原来如此..."石犁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小心地将笔记收进贴身的暗袋。

经过两个月的筹谋,终于让她找到了打开心结的钥匙——不是用言语,而是用行动。

石犁轻轻推开密室的木门,昏暗的室内唯有那柄断剑孤零零的横放着。

她缓步上前,在刘老头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锋利的剑刃。

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腕蜿蜒而下,浸透了剑身上蛛网般的裂纹。

"您总担心它会成为凶器,"她的声音很轻,"可它最怕的...是被永远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剑身突然剧烈震颤,无数记忆碎片如星火般迸发——年轻的刘铁匠满脸惊恐地高举铁锤,在剑成之际狠狠砸向剑脊;素衣女子飞身扑来,在西散的剑气中用身体护住断剑...

"不...不是剑..."刘老头踉跄着跪倒在地,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青砖缝隙,"是我...是我亲手..."浑浊的泪水砸在地上,"她为了补剑...把最后的神魂都..."

石犁凝视着老人颤抖的身影,染血的手指轻抚过剑身上新浮现的铭文:"所以这些年你从来就不敢铸新剑,究竟是怕再造杀孽..."

她将断剑轻轻放在老人面前,"还是不敢承认,当年若能克服心中恐惧,或许反而不会..."

话未说完,剑身上的血迹突然化作点点荧光,在密室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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