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陪她度过了被霸凌的无数个日夜。
她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
跟程琦玥一人一个耳机听了起来。
这首歌叫《Has Anyone Ever Written Anything for You》，译名：可曾有人为你写过一首歌。
陆馨月安安静静地听完。
还在眯着眸子回味。
“这就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温沁羽收起耳机。
陆馨月莞尔一笑，“轻柔，舒缓，纯钢琴伴奏，我喜欢！”
“舒缓？”温沁羽不觉得。
人和人的心态不一样，对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样。
同一首歌，月月就能听出舒缓的感觉。
而她，曾经默默听到流泪。
只觉得那是无可奈何的孤独和悲伤，不断侵染着自己。
“小羽！我们就表演这一首歌吧！我弹钢琴，你来唱！”陆馨月目光灼热地看着她，眼眸里满是期盼。
温沁羽深深呼了一口气。
她可以吗？
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好！”她点头
……
程家。
【检测完毕，高压一百二十九。】
冰冷机械的女声回荡在豪华的客厅。
程泰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刺啦一声扯下血压仪的绑带。
程云深跪在地上，垂着头。
没想到强哥那种老江湖，也能在温沁羽这穷丫头的手底下吃瘪。
虽然他没有留下任何指使对方的证据，可强哥一被抓起来他就慌了。
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因为他给强哥转了两万块钱作为报酬。
若是日后强哥拿这个跟他对簿公堂，指证他雇人强J少女。
还有小黄毛作证，他是不可能摘出来的！
除了求助父亲，程云深没有别的办法。
叶照秋也站在一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她身侧的程琦玥，在极力隐藏眸子里的慌乱。
手机铃声响起，程云深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脸都白了。
他惊恐跪着上前，捧着狂响不止的手机，爸！他打电话来了！”
程泰虽然气愤儿子惹出的麻烦，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先帮他处理。
免得让这个败家子，坏了程家的名声。
他说，“他现在在局子里，你别说话，免得出错。开免提，让我跟他说。”
“好！好！”
程云深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听筒里立刻响起了强哥慌乱的咆哮声。
“喂——程云深，你得救救我！现在我被抓起来了，你快带钱来给我办取保候审啊！五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你哪位？”程泰把手机拿过去，冷着脸问。
强哥那边的声音尬了尬，随后高声道，“我是城南红星街的强哥啊！”
“原来是你！”程泰冷哼一声，“你不打电话来，我还要去找你呢！听我儿子说，你前段时间勒索了他两万块？！”
“勒索……我没有啊？！明明是你儿子……”
“够了！”程泰声音低沉阴鸷，“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社会小混混，这次的两万块就当是我儿子买了个教训，你要是再敢骚扰、欺负我儿子，我一定把你送去派出所！”
他恶狠狠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看程云深的眼神，冷漠如冰霜。
心里的气冲到天灵盖。
他抬脚就踹在了程云深的肩膀上，把人踹了个西脚朝天。
“没出息的东西！”
叶照秋着急地三两步上前，把程云深扶起来，“干什么呀？！好端端为什么打孩子，刚刚打电话的人是谁，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程云深坐在地上，肩膀痛得要命也不敢揉，再度爬到爸爸面前跪好。
程泰从沙发上站起来，横眉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深为了帮小玥出头，花两万块钱指使社会闲散人员绑架虞少爷的小女友！”
叶照秋一下就呆滞了，只觉得脑中‘哐哐——’响了两声。
整个人像被雷劈了，在原地呆若木鸡。
她看着程泰的嘴在一张一合，丈夫接下来的话，让她的身心更加震撼。
“强J未遂！”程泰怒声道。
叶照秋听完，满脸怒容，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毫不犹豫地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程云深脸上。
“啪——”
“畜生！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有多重要？！你居然花钱雇人去欺负她？！程云深，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叶照秋哭着，喊着，巴掌不停往程云深头上，肩上拍。
“妈！妈！我己经知道错了！您别打了！”
程云深挣扎着后退。
边上程琦玥见了这场面，心中很是意外。
妈妈一向温柔，连说话都不会大声的一个人，今天居然动手打弟弟？
程泰冷眼看着叶照秋打儿子，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小畜生就是被他妈惯坏的。
叶照秋打累了，脚步虚浮地扶着沙发坐下，不停抹泪，哀声连连，“呜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程琦玥挡在程云深面前，眼睛一下就了。
“妈妈，您别生气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云深都是为了我才会这么做，爸爸妈妈，你们要撒气就往我身上撒，别怪他了！”
“姐……”程云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这事儿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这么干的！”
“你还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了？！”程泰问。
“当然不了！”程云深心里慌得不行，随即立刻看向父亲，“爸，我不会被警察抓走吧？！我不想进少管所啊！”
他唆使他人犯罪，一旦被告肯定会进少管所。
自己细皮嫩肉的，进了那种地方就完了！
“现在知道怕了？！”程泰眯着眸子看他，“都怪我太忙，你们的妈妈又太溺爱，疏忽了对你们的管教！从今天开始，程云深，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许出门，不许去学校！我会请家庭教师给你上课！”
程云深一听，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爸爸既然会这么说，那就是有把握，不会让强哥在警察面前把他供出来。
他只要安安静静地在家待着，等爸爸替他处理，风头过去就没事了！
“好……好！爸，我都听您的！我现在就回房去！”
程云深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上楼。
程琦玥看着沙发上哭哭啼啼的母亲，还有盛怒之后沉静冷漠的父亲。
她忽然就察觉到，此时此刻她没有依靠的人了。
这段时间她要小心些，不能再出错。
……
医院。
时间不早了，陆馨月必须得离开。
温沁羽一个人睡在熄灯的病房里。
虞司邈这两天都没有来过医院，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但她知道，他来过。
她曾在午夜梦醒时分，睡眼惺忪地看见少年窗外的身影。
她分不清他是来了医院，还是她的梦里。
这一夜，她有些辗转反侧。
往上提了提被子，翻了个身。
病房里只有淡淡的月光。
她隐约看见。
床边似乎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