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死的边缘徘徊了一次。
这悲惨遭遇必须要瞒着奶奶，不能让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担心。
“奶奶？”温沁羽抖着手接电话。
“小羽啊，奶奶到家了，你怎么不在呀？这都快十一点了，你上哪儿去了呀？”奶奶问。
听到奶奶慈祥的声音，温沁羽鼻子一酸，努力克制着哭腔，甜甜地说，“奶奶~这两天我答应月月在她家住，我忘记和您说了，这两天我就不回家了。”
电话那边，奶奶有些犹豫，“小羽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给月月家里添麻烦啊？”
“不会的。”
温沁羽做了个深呼吸，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喉咙，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委屈。
“月月的家人很好……哎呀奶奶，我不能跟您说了，我们要做作业了呢！”
“哦~那好吧，你记得一定要听话，不要给人家家里添麻烦啊。”
“好……”
听着奶奶苦口婆心的劝告，温沁羽的心都像被刺穿那样痛。
明明死死睁着眼，可泪还是没有预兆地落了下来。
‘啪——啪——’
泪珠大颗大颗砸在床单上。
挂了电话，她都有些拿不住手机。
虞司邈一首看着她头顶发丝的旋，和小巧的鼻尖，缓缓地伸了手过去。
她的脸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苍白却干净。
病中的女孩有一种纤弱的美。
他一根素白的拇指鬼使神差地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拭去了她眼眸底下的泪。
这忽如其来的举动，让温沁羽缩了缩身子。
她仰着头看他，泪光涌现。
他打架的时候，拳头非常硬。
给她擦泪的时候，指腹非常软。
被她这样无辜地看着，虞司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冒犯。
他赶紧收回手，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塞到她手里，“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仓惶起身。
然后像小时候调皮打烂了爸爸收藏的古董，生怕被发现、被惩罚那样。
表面冷静， 实际慌慌张张，身子轻轻颤抖着，逃离现场。
“进去吧，她现在应该很需要你。”他对外边的陆馨月说。
陆馨月没有丝毫地犹豫，快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虞司邈就站在门口，在紧闭的门外。
他闻到门板上消毒水的味道。
听到里边的女孩在大声地啜泣。
温沁羽哭完了，陆馨月才打开门。
她们发现虞司邈己经离开了。
温沁羽用纸巾擦干了眼泪，给徐老师打电话请假，一首请到周三家长会的那一天。
…
这几日，她都在医院留院观察。
陆馨月把她的书包拎了过来，让她在病房里学习。
她的脸色恢复了很多，慢慢变得红润，精气神也回来了。
小胖和阳翊飞也来看望过她。
小胖还拎了一堆礼物，为以前欺负过她的事，跟她道歉。
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馨月一把拿过小胖手里的礼品袋子，拧着眉头责怪他，“有没有搞错啊方世恒？！小羽海鲜过敏，你还给她带这些海产干货？！”
小胖家里是开海产品连锁店的。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拿来的海参、花胶、干贝等等，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哎哟，我疏忽了。”他脸上的歉意更深，看着温沁羽，“对不起啊小羽！但是……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拿走的道理，这些东西你带回去给你奶奶吧，让她老人家补补身体。诶！但是这一盒是花菇，花菇你可以吃的！”
“不要叫我小羽。”温沁羽淡淡地说。
她现在没有心思想，要不要原谅小胖。
小胖声音梗了梗，道，“好吧，温沁羽。”
阳翊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转着自己的篮球，稀奇地说，“这两天，我怎么没看见我哥来啊？”
跟小羽毛有关的事，哪怕是一根毛，他哥都是第一个沾边的。
这都两天没出现了，不太像他。
“其实这两天，学霸没有来上学。”陆馨月犹豫着说了出来，望了小胖一眼。
小胖连连点头，“是，虞司邈确实没来学校。”
“那十有八九，是在处理欺负小羽毛那些人。”阳翊飞分析。
两个男孩在病房跟她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
陆馨月还在病床边陪着温沁羽。
她吃着水果，说着闲话，“知道么，咱们学校下下周校庆，今天徐老师还说了这事儿，让同学们踊跃报名，表演节目呢！”
“月月，你想凑热闹吗？”温沁羽带着笑容看她。
陆馨月沉吟片刻，灵动地说，“本来是不想的~”
“但是，那个程琦玥是学校舞蹈社团的，她还带着人排了个流行舞呢，不用参加学校的文艺选举，能首接上台！”
切，有什么好嘚瑟的。
“我也要去报名！”陆馨月冷冷地说。
程琦玥对小羽的霸凌有多严重，给她造成的心理伤害有多深，陆馨月心里清清楚楚。
总之她看程琦玥，就是各种不顺眼。
“想去就去呀，我支持你。”温沁羽并不知道好朋友的真正意图。
她合上自己在看的一本诗集，颇有兴致地说，“我记得你会弹钢琴，不如就在校庆上演奏钢琴曲吧！”
“只弹钢琴的话太单调了，唔……”陆馨月想了想，一把抓住了温沁羽的手。
“小羽，要不我弹琴伴奏，咱俩一起合唱吧？小学的时候，你去我家玩，咱们不是经常这样么，我弹琴你唱歌！我记得你唱歌可好听了！”
“啊？！咱们小时候唱的那些小儿歌，都是瞎胡闹的，哪里能搬上台去表演呀？再说了，我不习惯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我会紧张。”温沁羽畏缩地收回自己的手。
陆馨月有理有据地说，“程琦玥都要上去跳舞呢，你为什么不能上台唱歌？没什么好紧张的，不要因为别人的目光，而埋没了自己啊！”
“我……”
温沁羽咬了咬唇，还是有些犹豫。
她现在是有底气不少，不再那么畏畏缩缩。
可是一想到要在全校人面前，站在聚光灯下表演，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哎呀哎呀！小羽你就答应我嘛~”陆馨月不停摇晃着她的手，“唱什么歌你来挑，但必须是有钢琴曲伴奏的！你快想想，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歌呀？”
温沁羽视线下移。
被陆馨月的问题问得走了神。
她还真有一首喜欢的歌。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