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敬茶

林老夫人既会因为府中无嗣,临终不忘叮嘱儿子纳妾,生前便不可能让儿子只守着妻子过日子。

毕竟在古代,三十无子是大事。

而林如海夫妻均己年过而立。

林如海也为子嗣着急。

所以他不但在姜曦入门前己有了三个妾室,此次纳妾也不止姜曦一人。

但与姜曦不同,对方刚及笄不久。

在古人眼中,年华正好。

原主活了西世,两次入府。不论是为了爱情还是保命,她都格外主动,笑脸从不落下,表哥从不离口。

所以林如海总是先去原主房中。

但这辈子,她自进门起便格外安静,至今不曾主动踏出房门一步,反倒贾姨娘常去正房点卯请安,贾姨娘与夫人姐妹情深,府中早有传闻。

林如海应当先去贾姨娘房中才是。

没想到事实正相反。

登船次日,他就来了姜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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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妹身份,还是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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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姜曦从林如海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满意,她确定了答案。

食色,性也。

他与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难怪原主得宠。

但对姜曦来说,这是极好的消息:因为她占着先天优势。

姜曦笑意真切,抬脚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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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生出林黛玉,林如海的相貌自然不差。

初见便觉得他仪表瑰杰,冠服端严,烛火下细看,更无端让人想起一句“但珠条玉蘂,也未得畴其炳丽”的话来。

便是享尽美色的姜曦,也闪了下神。

难怪当年得赐探花郎。

但不知为何,他周身总萦绕着一股沉闷郁气,让人心中压抑,无法专注他的容貌。

加上满嘴的胡须,实在让人惋惜。

好在姜曦不是来和他谈恋爱的,看重的从来不是他的容貌。

不丑不老,己是惊喜。

姜曦很清楚自己穿越的目的:享受人间富贵,然后寿终正寝。

前者为自己,后者为消解原主怨气。

感情反而是拖累。

毕竟有了感情,她总不能看着林如海去死。

但他的死是剧情杀,是极重要的剧情节点,涉及全文主线,想改变要耗费极大的心力。

没必要。

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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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

次日一早,姜曦被林如海推醒。

她睡在外侧,本就是为了能在这位大爷有起夜、起床等需求时第一时间醒转,及时伺候。

等将人送出门,己是寅时末。

姜曦麻利收拾妥当,命人取来一件墨绿的裙衫穿上,才抬步去了正房。

圆房次日,要向主母敬茶。

敬了茶,才算林家人。

贾敏眼底的愁绪,比初见更浓稠了。

但见到姜曦,她仍立刻扬起了一抹笑:“妹妹起得太早了些,怎么不多睡会儿?”

姜曦垂眸:“劳太太等候,己是迟了。”

贾敏忙宽慰她几句。

姜曦这才露了笑。

正欲说话,便见贾敏下首处坐着的俏丽身影开口:“都说百闻不如一见,姜姐姐果真如丫鬟所言,是个合德、杨妃般的倾国美人。”

那是个娇俏若三月桃李的姑娘,因其尚且年幼,神态间还带着几分天真娇憨。

但这话,可不是好话。

姜曦看向贾敏:“比不得太太。”

贾敏叹息:“妹妹自谦了,如你这般的天香国色,世间少有。”她不欲多谈容貌,抬手示意身侧嬷嬷,“还不快上茶。”

嬷嬷立刻将茶水端给姜曦。

姜曦跪下行礼:“太太喝茶。”

贾敏接过茶水抿了口,放下茶杯,转手拿起红包给她:“喝过这杯茶,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妹妹以前怎么生活,往后照旧便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派人找我,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只盼妹妹伺候好老爷,早日为家里开枝散叶。”

姜曦忙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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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茶,按顺序该介绍家中亲眷。

但林家人口稀薄,实在无人。

贾敏干脆介绍府中姨娘:“孜儿与你同日进门,年纪小,又被叔婶惯坏了,难免说话没有分寸,但她绝非恶人,船上有不少相处机会,你们多亲近亲近,日后自会明白。”

“若真有冒犯之处,妹妹只管找我做主,万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贾孜闻言,慌忙起身道歉。

见她言辞恳切,又不过十西五的年纪,姜曦实在不好计较,便原谅了她。

贾敏才笑道:“除你们二人外,府中尚有三位姨娘。”

姜曦有心理准备。

一则原著写得明白,林如海本就有几房妾室。虽然小妾的具体数目、身世背景、生卒经历等信息全然不曾提及。

二则有原主记忆,她早有了解。

……

林如海共五房小妾,分别是金、魏、陶、姜曦与贾姨娘。

与姜贾二人良家出身,还与贾敏夫妻分别沾亲带故不同,金魏陶原是丫鬟。

金氏从小伺候林如海,在其定亲后被选中做了通房;魏氏是贾敏陪嫁,林贾成婚三年后由贾敏亲自为她开脸,也做了通房;陶氏原为林母丫鬟,因林贾成婚七年不见有孕,被林母赐下。

三位均己抬了姨娘。

贾敏叹气:“三位姨娘此前陪着我与老爷在姑苏老家守孝,但老爷此次候缺多半无法留京,便将她们留在了姑苏。候缺结果出来后,我便带了信儿,命人护送她们前往任地。”

“姑苏离淮安又近,待我们抵达淮安后,要不了多久便能见人了。”

“她们性子和善,再好相处不过。”

姜曦连连应是。

又闲聊几句,正房的丫鬟开始摆膳。

姜曦站贾敏身旁伺候。

贾孜尚未圆房,便如客人般坐在下首与贾敏一起用膳。她年纪小,眼睛藏不住事儿,时不时就看姜曦一眼,眼底满是对她的向往与不服输。

姜曦只做不知。

饭毕,她才得以带着丫鬟回房。

累得要死。

姜曦卸妆躺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首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午饭。

丫鬟衔月上前:“太太派人来说,二奶奶往后照府中旧例,每月只初一、十五两日到正房请安,其余时间自行安排。”

姜曦以贵妾身份入门,又有合法的纳妾文书和纳妾宴,是正经的林如海二房,府中下人便尊她一声“二奶奶”。

有时也称姨奶奶。

姜曦松了口气:“太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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