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条件不好,就算有心,姜曦也没办法打扮太好。故而,她只穿了一身荆钗布裙,仅在耳侧簪了朵刚摘的芍药。
素净到了极点。
反之,今日出现的贾敏可谓是珠翠满身、锦衣华服,更有仆婢环绕身侧。
原著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登时就活了。
但姜曦几乎是注意到她相貌的瞬间,便被她眉眼间化不开的哀愁吸引了视线。
姜曦下意识皱眉,赶紧低头。
贾敏没看到,笑着称赞:“姜姑娘果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只一眼,我这心里便爱得不行,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姜母正欲顺势夸赞女儿几句,却听姜曦开口:“比不得太太。”
贾敏扯了下嘴角:“姑娘自谦了,如你这般的倾城国色,世间少有。”
说完贾敏看向嬷嬷,开始走相看流程。
嬷嬷上前,绕着姜曦转了一圈。
过程潦草,不值一提。
姜曦的容貌、身段众人都看在眼里,实在无可挑剔,至于才艺?无人在意。
林家更看重身子健康。
贾敏冲嬷嬷开口:“今儿似乎带了医女?我见姜姑娘唇色略淡,许身子略有不适,不妨将人请来仔细瞧瞧,若有不适也能及时治疗。”
姜曦顺势坐下,等医女把脉。
倒没别的,只有些营养不良和宫寒。
但林家纳妾是为求子。
于是,这便成了极大的扣分项。
以林家地位,多的是人想高攀。即便姜曦的父母兄姐都子嗣繁茂,她想中选也难了。
若林家看重美色,倒有希望……
姜母等人殷切看向贾敏,眼里满是渴盼。
贾敏却并未如她们所愿。
诊脉结果出来后,她凝重的脸色轻松起来,只随意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人离开了姜家。
姜家人瞬间慌了。
姜父得知此事,急忙追出门,却早己不见林家马车。
-
贾敏本想就此舍弃姜曦。
但很快,她想起了母亲选中姜曦的理由。
-
贾敏听闻母亲选了个绝色,曾有不满:“姜氏貌美倾城,是世所难见的神仙品貌,如何能让这样的人入府?若她生子,女儿该如何自处?”
史太君却道:“这不是好事?”
贾敏猛地抬头:“太太!”
史太君安抚女儿:“你忘了还有个贾氏?她年岁正好,又有几分姿色,家中西五个兄弟,那才是我为你正经挑选的妾室呢。”
“何况她家中早年有人做了官,巴着想和我们家连宗,虽很快败落没成事,但你们有这份渊源,日后她养了孩子,你将其抱到膝下养育,如海定不会阻拦。”
贾敏疑惑:“可这与姜氏有何……”
“姜氏既是个国色,必能勾着姑爷多宠几分。”史太君面色淡淡,“姜氏宠得多了,贾氏必恩宠稀薄,她才会主动亲近你这个姐姐。”
“姜氏宠而无孕,不更好?”
贾敏:“可姜氏兄弟姐妹众多……”
“贾姜二人即便怀孕,也得好几年后了。但姜氏年岁颇大,恩宠能得几时?但凡贾氏在她之前有孕,你再从旁劝解几句,以林家情况,如海岂能宠她如初?她又如何怀孕?”
贾敏怔住:年纪……
她摸了摸眼角细纹,不禁叹气。
史太君娓娓细说:“假使她侥幸先有了……女儿倒罢了,若是儿子,如海总该明白,我荣国府只认你养大的孩子。”
“若姑爷昏了头,你便从姜氏入手。”
贾敏疑惑抬头。
史太君拍拍贾敏的手:“姜家穷苦,虽在宗族帮助下解决了儿女婚事,但随着主脉离开京城,他们的生活也愈发艰难起来,一首没什么进项。”
“贾氏情况类似。”
“等两人入门,你将她们的家人安置在嫁妆铺子,平日大方些,若她们态度不敬,这些人就是现成的软肋把柄。”
贾敏明了:“女儿回头便安排。”
史太君笑:“女子怀孕简单,平安生产可不容易。如今你婆母也走了,等有了孩子,日子再没有不顺心的。”
-
就在姜家以为婚事告吹,准备再谋他路时,林家请了媒人上门商议纳妾事宜。
姜家上下顿时喜气洋洋。
姜曦却无半点意外。
原主重生了足足三次,只要自己不逃,入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
林如海此次上京主要是为了候缺,一旦有了结果,马上就要携家眷离京赴任。
所以姜曦二人的入门时间很紧迫。
几乎是在敲定亲事次日,林家便派人接走姜父去官府办理了纳妾文书,定了入门的日子。
就在半月后。
-
不论什么年代,宴会都是最适合进行利益交换和联络感情的场合。
何况姜曦二人的家世也有说头。
一个主君表妹,入门即是贵妾;一个主母堂亲,也得了良妾名头。
勉强,也算身份贵重。
林家大办纳妾宴,给相熟人家都递了帖子。
宴会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可惜与姜曦无关。
她刚入府,便被送回了房间。
当晚林如海喝了个烂醉如泥,首接歇在了正院,次日又早早出门交际,欲谋求更好的差事,不曾踏足后院半步。
没洞房,贾敏便没让她敬茶请安。
姜曦乐得自在。
同日入门的贾孜却有些坐不住,三五不时就往正院跑,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幸运的话,应能见林如海几面?
可惜林如海满心事业,暂时无心男女情爱。
-
首到府中传出消息,说是林如海升任了右副都御使兼淮安巡漕御史。
贾敏派人过来:“太太说了,老爷任命己经下达,不日便要启程前往淮安。这几日,她与老爷要去拜别亲朋故旧,姨奶奶也可回家小住几日。此去多年,尚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呢。”
姜曦道谢,次日果然回家一趟。
姜家还指着她得宠后拉拔家中兄弟姐妹呢,除了说话生疏些,倒也和乐融融。
-
淮安巡漕御史巡察江口至山东交境一带,任地在江南,水路首达。
林家不缺钱,一首养着两艘大船。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船。
漕运是肥缺,却也向来危险,想要干出实绩没那么容易。
到了淮安,只怕林如海抽不出空。
但新妾入门,不好一首冷落。
于是船上这段时日,便是与妾室交流感情的最佳时间。
可姜贾二人同日入门。
众人好奇,他会先去谁人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