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盯着终端重启后的空白界面，指节在桌面敲出规律的轻响。
凌晨三点的指挥室只剩她呼吸的声音，加密芯片在左手心硌出红印——那里面存着被截断的逆频数据，还有罗南实验室里那个标注"逆频素"的实验日志残页。
"叩叩。"
金属门开合的声响惊得她指尖一颤。
薇洛裹着白大褂探进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药剂味："唐队，您要的罗南旧部活动轨迹比对出来了。"她晃了晃平板，屏幕上跳动着绿色光点，"外围补给员老周最近三周去了七次废弃的α-7空间站，每次停留时间都超过两小时。"
唐瑶捏着芯片的手骤然收紧。
三个月前她清理过罗南在基地的明线，但暗桩...她想起训练场上阿梨给小林别护腕的画面，喉结动了动："调两辆隐身摩托，天亮跟我去看看。"
α-7空间站的气闸门结着冰碴。
唐瑶的战术靴碾过满地锈蚀的螺栓，光束枪的冷光扫过墙壁——本该堆满废弃零件的舱室空得反常，连通风管道都被拆走了滤网。
薇洛蹲在墙角，指尖划过地面一道新鲜的拖痕："这里两小时前还有人，用了反追踪涂料。"她掏出微型探测器，"不过...他们漏了这个。"
金属地板下的暗格里，躺着块拇指大小的数据盘。
唐瑶捏着它时，掌心的异能微微发烫——和三年前罗南实验室里那些加密设备同频。
破译过程在回程的摩托上完成。
唐瑶盯着平板弹出的名单，后槽牙咬得发疼。
二十七个名字，从负责后勤的老陈到总控室的小宋，甚至包括上周救过阿凯性命的医疗兵阿月。
最上面一行标注着"逆频素适配者"，末尾的备注让她血液凝固："待激活，用于特级选拔混乱制造。"
"他们在等我们松懈。"唐瑶把平板甩给薇洛，风刃卷着冰晶割过发梢，"明天开始，放出特级异能选拔的风声，就说名额只有三个。"她望着基地越来越近的轮廓，喉间泛起铁锈味，"另外，让塞巴斯蒂安的人盯着名单上的每一个。"
三天后的总控室里，监控画面突然跳出红色警报。
工程师老徐的终端正疯狂发送加密脉冲，手指在键盘上抖得像筛糠。
唐瑶带着行动组破门时，他正把半管逆频素往喉咙里塞，见了她立刻瘫坐在地："是罗南的人...他们说选不上特级就会被淘汰，说给我家人留条活路..."
隔离审查室的单向玻璃后，唐瑶看着老徐被带走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
薇洛递来热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要全部公开处理吗？"
"不。"唐瑶盯着监控里其他被隔离的"叛徒"——其中两个是她特意留下的，袖口藏着微型追踪器，"放消息说隐患己除，让他们以为计划败露。"她转动咖啡杯，杯底在桌面划出浅痕，"真正的鱼，还在更深处。"
深夜的指挥室笼罩着幽蓝的光。
唐瑶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追踪信号，那些绿色小点正朝着基地外的山脉移动。
门被推开时，她甚至没抬头——雪松香气先漫了过来，莫羽的掌心覆在她后颈，指腹轻轻揉开紧绷的肌肉："又熬了西个小时。"
"你该去医疗舱休息。"唐瑶嘴上说着，却没躲开他的触碰。
莫羽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像团不烫的火，"你的腺体抑制剂该补了。"
"比你好点。"莫羽弯腰替她理了理的发梢，指尖扫过她眼下的青影，"今天阿凯偷偷往你训练服里塞了块能量糖，说是'唐队最棒'的奖励。"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他们值得，所以你不用把所有担子都扛在肩上。"
唐瑶望着屏幕上的光点，突然握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药剂管留下的薄茧，和她握枪的茧贴在一起，意外地暖。"等这一切结束..."她望着窗外漫进来的星光，喉结动了动，"我想和你去看真正的星空，不是透过基地穹顶的那种。"
莫羽的拇指蹭过她指节："我记着。"
通讯器的蜂鸣声就在这时炸响。
唐瑶猛地抽回手去按开关，屏幕上跳出塞巴斯蒂安的脸，背景里是总控室闪烁的红光："唐队，追踪信号...它们汇合了。"
她盯着突然连成一片的绿色光斑，耳后异能纹路开始发烫。
莫羽己经把战术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在她后腰轻轻一推："我跟着。"
基地外的夜色里，星光正被乌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