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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血浸戏袍

红绡指尖抚过湘绣戏袍上的弹孔,血渍在孔雀翎纹路上晕开,像朵泣血的牡丹。三小时前,这袍子还穿在沪上名角白玉兰身上——此刻她正躺在化妆镜前,咽喉插着半截翡翠簪,簪头北斗纹路沾着新鲜脑浆。镜面泼溅的血迹里,隐约映出个戴般若面具的黑影。

"杜老板点的《游园惊梦》,唱到'生生燕语明如剪'时中的枪。"班主瘫坐在血泊里哆嗦,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戏票,"子弹打穿二楼三号包厢玻璃,但...但那间厢房整晚空着。"

红绡俯身嗅了嗅簪尾,龙涎香混着TNT的刺鼻味。这味道今早在十六铺码头货箱闻到过,日军特高课专配的"樱花三号"炸药。她突然掀开尸首水袖,腕间朱砂痣赫然变成靛蓝色——与上月百乐门猝死的症状相同。

"叮!"

翡翠簪子擦着她耳畔钉入妆台,簪尾系着的东洋丝笺飘落。红绡就着血浆展开笺纸,浮世绘风格的地图标注着法租界七个点位,连成北斗七星状。第七颗"天枢"位墨迹未干,正是青帮三当家杜月生今夜宴请日本领事的华懋饭店。

燕九霄单脚勾住旗杆倒悬而下,礼帽边缘的露水浸透呢子面料。他望着对面礼查饭店闪烁的霓虹灯,指尖银币弹向虚空——灯影里倏地炸开簇蓝火,映出狙击镜反光。十二点钟方向,和平饭店顶楼钟塔。

"七点方向,三个活靶子。"唐十七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带着无线电杂音,"青帮的人揣着南部十西式,裤管里藏着峨眉刺。"

燕九霄翻身跃上避雷针,西装下摆扫落几片碎瓦。当日本领事的戴姆勒轿车拐过外白渡桥时,他甩出怀表链缠住礼查饭店旗杆,表盘背面翡翠镶成的北斗天枢星泛着幽光。狙击枪声炸响的刹那,他如鹞子翻身荡向和平饭店,皮鞋底钢钉在墙面上擦出火星。

子弹击碎戴姆勒车窗时,燕九霄己踹开钟塔铁门。狙击手喉咙插着半根雪茄,怀表链缠住扳机。尸体掌心用血画着白莲图案,莲心嵌着微型胶卷——今早刚从日军军火库失窃的"永陵地宫勘探图"。

"青帮二当家要送杜先生份大礼。"唐十七从尸体后颈拔出金针,针尾刻着药王谷密纹,"可惜这份礼,得用虹口道场的血来包装。"

柳非烟对镜勾勒柳叶眉,旗袍开衩处绑着的柯尔特M1911还带着体温。镜中突然多出个人影,青鸾的西医白大褂下摆沾着福尔马林味,金针匣压住她肩头:"白玉兰尸体送去广慈医院时,心脏长出了青铜锈。"

"药王谷的'金针刺穴'也验不出死因?"柳非烟旋开口红,膏体里藏着的氰化钾胶囊滚落掌心,"那戏子咽气前,攥着半张百乐门贵宾卡。"

青鸾的金针突然刺穿化妆镜,镜面裂纹拼成北斗七星图。碎片折射的霓虹光里,浮现出白玉兰最后的口型——她说的是"双生蛊"。柳非烟猛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同心纹正渗出靛蓝汁液。

"东厂控尸术改良版。"青鸾用镊子夹出条透明蛊虫,虫体在酒精灯下现出机械构造,"曹无伤的后人把纳米金丝编进蛊虫神经,宿主死后还能操控三小时。"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两人同时扑向沙发背后。青帮打手撞破门板冲进来时,柳非烟的高跟鞋尖弹出刀片划过来人咽喉,血浆喷溅在留声机唱片上,转速突然加快。梅兰芳的《贵妃醉酒》唱到"海岛冰轮初转腾",夹杂着摩斯密码的嗒嗒声。

陆乘风的风衣下摆扫过变电箱,六指左手按在总控盘上,指纹纹路与按钮完美契合。当电闸拉下的瞬间,半个上海滩陷入黑暗,唯有日军特高课大楼亮如白昼——备用发电机启动的轰鸣,暴露了地下三层的秘密实验室。

"民国十六年西月十二日,青帮清党用的弹药。"唐十七撬开通风管,铁锈里混着硝化甘油结晶,"但这批货的弹壳刻着昭和年号。"

燕九霄摸出怀表,翡翠北斗匙插入通风口暗格。齿轮转动的刹那,整面墙翻转露出冷藏库,七百具冰冻尸体穿着各朝服饰,最新那具戏袍上孔雀翎还泛着湘绣光泽。白玉兰的左手食指缺失,断口处插着翡翠簪头。

"东厂在试验时空穿梭。"青鸾的金针探入尸体太阳穴,带出截光纤状的神经束,"这些尸体都是锚点,北斗七星位对应七处虫洞。"

爆炸声突然从浦江方向传来,陆乘风腕表表面裂出北斗纹路。他踹开冷藏库暗门,成箱的"樱花三号"炸药堆成七星阵,倒计时电子屏显示:09:18。柳非烟撕开炸药包装,底层菌丝包裹的羊脂玉瓶刻着嘉靖年号。

"不是炸弹,是时空信标。"燕九霄用簪头撬开玉瓶,蓝色液体蒸腾成永陵地宫全息图,"曹家要重启五百年前的机关城。"

红绡站在钟楼顶端,染血的戏袍猎猎作响。她将七支翡翠簪抛向黄浦江,簪头北斗星图在江面投射出巨型光阵。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所有簪子突然调转方向,指向2023年的维港夜空。

江面浮起七百具尸体,手挽手组成墨家机关图。燕九霄的怀表在强光中融化,表链缠住红绡脚踝将她拽入旋涡。最后一刻,他看见她锁骨处的同心纹绽放如曼陀罗,与嘉靖年间青鸾的胎记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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