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支翡翠簪插入青铜树根部的北斗匙孔时,燕九霄的掌心渗出冰霜。簪头星纹与树身脉络严丝合缝,青铜枝桠突然如活物般蠕动,将鲁大正在调试罗盘的左臂绞入齿轮缝隙。"喀嚓"骨裂声混着血沫喷溅,这位墨家传人的左眼被崩飞的青铜刺贯穿,惨叫声惊起地宫深处万千萤火。
"天枢位少阴三转!"鲁大独目淌血,右手仍死死按住震颤的罗盘,"青鸾姑娘快取药王鼎镇住离位!"
青鸾的药鼎刚触到青铜树根,鼎中药液突然沸腾成靛蓝色漩涡。她发间那支翡翠簪迸射幽光,簪身浮现的星图与树皮裂缝里渗出的朱砂纹路交织——那根本不是墨家机关,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水晶导管,正将众人血气抽向树冠。
柳非烟突然扯开衣襟,锁骨处的同心蛊纹路泛出翡翠光泽。她指尖划过燕九霄颈侧,血珠坠入蛊纹时冷笑:"三百年前曹无伤种下的同命蛊,今日终于派上用场。"地宫穹顶应声碎裂,露出倒悬的北斗七星,星光透过水晶导管在树芯凝成具透明人形。
"燕兄可认得此人?"曹无伤的声音从人形口中传出,那张脸竟与燕九霄分毫不差。透明手掌穿透青铜树干的刹那,唐十七改良的硝石火药突然自燃,将陆乘风正要插入天璇位的第八支簪子熔成铁水。
青铜树枝如巨蟒缠住青鸾脚踝,将她倒吊着送往树冠。燕九霄袖中金丝缠住柳非烟的同心蛊纹,借力跃起时瞥见树芯人形心脏处嵌着半块玉珏——与白莲教祭坛石棺女尸手中的残片正好契合。他凌空翻转避开射来的水晶细丝,翡翠簪头北斗纹突然与玉珏产生共鸣,将树冠星光折射成二进制代码投影在石壁。
"二零二三年......九月......十八......"青鸾念着壁上的阿拉伯数字,药鼎突然被吸进树芯。鼎中药液与水晶导管里的血水融合,竟在青铜树枝上催生出神经脉络般的银色纹路。鲁大挣扎着爬向震位,独目瞳孔映出树根处渗出的黑色原油——那东西三日前在诏狱腐蚀铁链时他就该认出。
柳非烟突然发出非人嘶吼,同心蛊纹裂开的皮肤下钻出纳米金丝。她撕下脸皮掷向燕九霄,人皮遇风展开成永陵地宫全息图,黄泉九曲的暗道里闪烁着摩斯密码光点。"当年你为我描眉时,可曾想过这张皮囊下藏着曹公公的易容术?"她狂笑着扯断心口蛊纹,树芯人形突然睁开量子符号状的双目。
七道星光穿透地宫穹顶,在青铜树冠结成囚笼。燕九霄的金丝缠住陆乘风的六指机关手,借力荡向树芯时嗅到克隆药液的味道——这与三日前青鸾调制的孟婆汤成分相同。他反手将翡翠簪刺入透明人形眉心,簪头北斗纹突然逆向旋转,将星光囚笼扭曲成克莱因瓶状的时空回环]。
青鸾趁机将药王鼎扣在树根裂缝,鼎中培育的永生菌遇到黑色原油,瞬间爆出三丈高的蓝色火焰。火光中浮现嘉靖二十八年与2023年的双重历法,曹无伤的狂笑从两个时空同时传来:"所谓七星祭,不过是用你们的魂魄填补时空裂缝!"
鲁大用独目最后瞥见青铜树枝内部结构——那些水晶导管竟是包裹着光纤的量子纠缠器]。他嘶吼着将罗盘砸向天枢位,盘面刻着的西域文字突然化作电流,将唐十七改良的火铳改造成电磁脉冲装置。爆炸的强光中,燕九霄看到三个时代的自己同时握住翡翠簪。
当青铜树吸尽七人血气时,柳非烟的尸体突然睁开双眼。她心口蛊纹化作墨家密符,与树根处的原油融合成类DNA双螺旋结构]。燕九霄在强光中抓住青鸾的手,却发现她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药王鼎里培育的,竟是能加速细胞分裂的克隆原液。
陆乘风的六指机关手插入树芯,量子计算机启动的嗡鸣震动地宫。青铜树枝如活物般缩回地脉,只留下刻着"0918"的倒立墓碑。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地宫时,燕九霄在青鸾逐渐冰冷的瞳孔里,看见2023年的自己正从香港拍卖行捧起翡翠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