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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宴惊变

梧桐叶的影子在教堂彩窗上碎成金箔,苏怀瑾对着化妆镜调整头纱,林栖梧亲手插上的珍珠发卡硌得太阳穴生疼。

“江太太该换主纱了。”化妆师拎着裙摆的手在发抖,苏怀瑾瞥见更衣室门缝里闪过Cherry的玫红色美甲。

教堂长椅上的白玫瑰沾着晨露。江浸月站在十字架下整理袖扣,律师第三次核对协议:“婚后财产独立条款需要再确认……”

“张律师,”江浸月碾碎飘到肩头的梧桐絮,“你今天第五次摸向录音笔的动作,比协议漏洞还明显。”

管风琴突然奏响《婚礼进行曲》。苏怀瑾踩着林栖梧送的水晶鞋踏上红毯,鞋跟里藏的钢钉硌得脚踝渗血。第一排宾客席里,长风建设的副总举起手机镜头,对准她旗袍下摆的补丁。

“请新人交换誓词。”神父的银十字架晃过江浸月的眼睛。

林栖梧突然起身:“浸月,该给怀瑾戴戒指了。”

丝绒盒里的鸽子蛋折射着冷光,江浸月指尖刚触到戒圈,音响里突然爆出电流杂音。

【“五万买你演戏。”“比代驾划算?”】

苏怀瑾自己的声音在穹顶炸开,混着江浸月那句冰冷的“合同期内安分点”。宾客席哗然如冷水泼进热油锅,林栖梧的鳄鱼皮手包滑落在地,露出包里正在震动的录音笔。

“关掉!”江浸月扯松领带冲向控制台。

长风副总的助理突然高举U盘:“我这儿还有完整版!栖梧集团太子爷雇妻冲喜!”

苏怀瑾的旗袍开衩被话筒线勾住,她拽过神父的圣经砸向音响旋钮,纸页纷飞中听见江浸月低吼:“别碰电路板!”

电流声戛然而止的刹那,苏怀瑾的耳返里传来陌生男声:“苏小姐,令堂的镇痛泵该换药了。”

她踩碎水晶鞋的瞬间,大屏幕突然亮起监控画面——医院走廊里,江浸月深夜替苏母盖被子的侧影被慢放,右下角时间显示【03:27】。

“玩够了吗?”苏怀瑾夺过长风副总的U盘插进读卡器,“不如看看真正的完整版?”

江浸月抓住她手腕:“别打开!”

“江总慌什么?”苏怀瑾甩开他的手,“怕大家听见你凌晨三点跟护士吵架,非要给我妈换进口镇痛泵?”

大屏幕开始滚动播放监控录像。画面里江浸月扯着主治医的领子:“国产泵有杂质风险,换不换?”护士偷拍的手机镜头里,他腕间纱布渗出血迹——是那晚霓虹灯牌砸落时的擦伤。

林栖梧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珠子滚过刻着【1987】的教堂地砖。她弯腰捡珠子时,苏怀瑾踩住最后一粒:“林总,您当年在这办婚礼时,地板还没刻年份呢。”

长风副总要抢话筒,被江浸月反拧手腕按在忏悔椅上。苏怀瑾拎着婚纱裙摆跳上圣坛:“不是要听五万块的故事吗?”

她从胸针里抠出微型存储器:“这份合同扫描件共82页,包括江总每月汇款凭证、我妈的病历记录,还有……”

江浸月突然抢过话筒:“苏怀瑾!”

“急什么?”她翻到合同附录,“第39条写的多清楚——‘乙方需每日确认甲方存活’,江浸月,你雇人当护工还倒贴钱?”

管风琴师吓得弹错音符。苏怀瑾的速写本从捧花里掉出来,摊开的那页画着江浸月蜷在沙发睡觉的侧脸,标注【存活确认,第107天】。

“江太太真是演得情深义重。”长风副总啐了口血沫,“听说你们连结婚照都是P的?”

苏怀瑾突然撕开婚纱衬裙,露出膝盖上未愈的伤疤:“P图能把疤痕P没吗?这是替江总挡灯牌砸的!”

教堂侧门轰然洞开,举着“栖梧集团黑幕”横幅的记者涌进来。江浸月拽过苏怀瑾往忏悔室跑,她高跟鞋卡在地砖缝里:“演戏得演全套!”

消防栓玻璃被撞碎时,苏怀瑾摸到江浸月后颈的冷汗。他踹开储藏室铁门的力道太狠,震落满室陈年烛台。

“合同第7条规定,”江浸月用脊背抵住门,“危急情况乙方要优先自保。”

苏怀瑾扯下头纱包扎他流血的手掌:“甲方手册没写吗?护工有权救治伤员。”

门外传来林栖梧的尖嗓子:“浸月你出来,林家能摆平这些……”

苏怀瑾突然按下消防警铃,尖啸声盖过所有嘈杂。她摸出速写本刷刷几笔,撕下画纸塞进门缝。

【现场速写:长风副总往音响室塞U盘,Cherry在更衣室调换录音带,林栖梧的珍珠项链暗藏微型切割刀】

记者们哄抢画纸的当口,苏怀瑾拽着江浸月从后窗翻进墓园。

暴雨砸在江家祖坟的碑林上。苏怀瑾的婚纱拖尾卷着枯叶,她摸到江浸月母亲墓碑前的湿火柴:“江总随身带火柴的习惯,是不是学阿姨当年烧账本?”

江浸月突然捏住她下巴:“你今天到底图什么?”

“图你妈托梦说冷啊。”苏怀瑾指向墓碑前的空酒瓶,“茅台浇坟,江总尽孝的方式真特别。”

雷声碾过云层时,江浸月从衬衣口袋掏出皱巴巴的合同:“五万月薪,续约十年。”

苏怀瑾就着雨水在乙方签名处画了只王八:“江浸月,你心跳声吵到我耳朵了。”

殡葬店的白灯笼在雨幕里摇晃。苏怀瑾赤脚跑进便利店买创可贴,货架尽头摆着林栖梧代言的珠宝海报。店员盯着电视惊呼:“栖梧集团股价暴跌!”

江浸月湿透的西装裹着苏怀瑾,两人缩在关东煮热气里看手机首播。长风副总正举着带血U盘哭诉:“江浸月家暴……”

苏怀瑾突然对着镜头比耶:“家暴是假,护工费涨价是真——江总,续约得加钱!”

警车红蓝灯划破雨夜。江浸月把五粮液浇在苏母送的羊毛袜上:“用这个消毒?”

“江总的常识储备堪比弱智吧吧主。”苏怀瑾扯开婚纱束腰,“医院偷学的换药技术,便宜你了。”

墓园守夜人的收音机飘来午夜新闻:【栖梧集团公关部承认婚姻契约,但强调“真情实感”】

苏怀瑾把染血的纱布系成蝴蝶结:“江浸月,你猜记者能不能找到这里?”

他忽然摘走她耳畔的枯玫瑰:“找到就告诉他们,江太太在教丈夫怎么给坟头除草。”

凌晨三点十七分,苏怀瑾的旧手机收到陌生短信:【镇痛泵己换,勿念】。她摸黑在速写本上记下:【存活确认,第10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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