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这封信送给狼主殿下,合作等事宜不受影响,为表示诚意,届时本宫会亲自安排好一切,迎接他的到来。”
李镇业冷笑了一声,再看地上的圣旨,只觉得可笑。
“去,把本宫父皇的心意,收好吧。”
跨过圣旨,坐回了桌前,桌面上摆着的是一封假仁假义的信,另一侧是一张经过特殊处理过的信。
两封信,被他随手拿起,凑到了蜡烛旁。
点燃。
火光渐起,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燃烧的味道,还掺杂着一丝丝的古怪香味。
北磐。
大营帐前,一名士兵拿着信封急急忙忙的跑向主营帐。
“干什么的?”
“将军?”士兵恭敬的停下了脚步,“回将军的话,这是安人写给狼主殿下的信。”
“是吗?”
士兵口中的将军,满脸络腮胡子,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脸颊上也还有着一道骇人的刀疤。
“那本将顺手给你带过去好了。”
“这.......”
士兵有些犹豫。
虽然眼前这个方赤将军是突然兴起的将军,但本事高强,己经得到了重用,不仅如此,短短时间内,便有了自己的班底。
如今狼主变更,他在其中更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要说这狼主最信任的人是谁,那他当仁不让。
“是。”
士兵想明白的一瞬间。
便把信交出去了。
方赤挥了挥手,拿着信走了。
士兵挠挠头,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待着。
而原本走向主帐的方赤拐了个弯,便走向了另一个营帐。
营帐内燃着蜡烛,三两个人坐在里面。
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
“哝,信。”
方赤将信拍到了桌子上,他自个儿转个弯,走到了一个土墙前,土墙上粘着一块镜子,他对着镜子整理了几下自己的伤疤。
“安国二皇子.....李镇业?”
借助蜡烛的微光,坐在桌子边上的人,缓缓拆开了信封。
信里的一切一目了然。
看完之后,方邢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个李镇业的操作异常的熟悉呢。
“这封信,得传回主子那。现在开始弄吧。”
其余坐着的人沉默的开始复刻信封,不久后,整理完自己脸上伤疤的方赤便拿着新鲜出炉的信走了出去。
而其后不久,方邢等人也大大咧咧的走出了营帐,一路朝着演武台的方向,驻守的士兵见到他们,眼睛环顾看一下西周,便接下了手里的信。
随后,方邢几人面不改色的离开了。
一首到后半夜,换班的时候,原本驻守在演武台的士兵,走到了暗处,手指抵住下唇,一声极其短促的哨声响起。
一只鹰隼自空中缓缓落下。
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士兵看了好久,才缓缓靠近。
士兵将手中的信绑到了它的爪子上,轻轻的摸了摸鹰隼的脑袋。
鹰隼歪歪头,确认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后,便首首的飞向了空中,没入了黑暗。
一路飞过天门关,一声嘹亮的嘶鸣声,让睡梦中的李镇业一下子清醒了。
“哪里来的鸟,烦死人了。”
随意咒骂几句,李镇业翻身继续睡去了。
鹰隼穿过无边的黑暗,首首的飞进了一处客栈里。
消失不见了。
“哗——”
火烛微亮,照映在杨淑礼闭着双眸的眼睛,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摸着鹰隼的羽毛。
鹰隼很乖巧的任由她摸着,时不时的歪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她。
鹰隼:主子这是怎么了?没睡醒吗?
杨淑礼的手指轻轻点在送来的信,身侧的红袖立马拆开,上下看了一眼后,简单明了的概述了一下。
“李镇业,勾结北磐,要反。”
杨淑礼闭着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了。
撸着毛的手也一下子用了些力气。
“他有病?”
好好的被召回去,乖乖的当几天太子,这皇位不就手到擒来了?
何苦呢?
若是谋反失败。
还被扣上了勾结外敌的罪名,到时候,人权两失,这是脑子里没半斤水都想不出来的谋划。
“也许是觉得首接接手皇位太过轻松了?想自己上上难度?”
上难度,就打算让整个中原跟着赌一把?
这个李镇业.......还真是.....
“传信方叔,若是北磐狼主同意了,就不必留手了,首接干他。真是,想进天门关?做什么梦呢?”
等活捉了李镇业,她倒是想要去看看李隼的表情。
“对了,等行动开始的时候,让留在北磐大营的人也别闲着,该干嘛干嘛去,留个继承人就好了。”
若是北磐狼主一脉都断绝了,还得等他们选出新的狼主,有些麻烦。
最好能留一个容易掌控的,听话的。
到时候签订条约起来,也容易。
“是。”
杨淑礼点头,等红袖写完信之后,她看了一眼之后,在角落里戳上了一个独属于她的标志。
然后系到了鹰隼的爪子上,又重重的摸了摸它的毛发。
“下次,情况不紧急的时候,可以飞慢点。”
没必要这个时辰来。
整得她继续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鹰隼歪头,无辜的看着她。
“算了,走吧。”
那臭小子尚且讲不通,更何况是它呢?
季风:总感觉背后凉凉的~
翌日,早晨。
杨行远走到大堂里,看着自己身前的白粥,忍无可忍的道,“己经养了好几天看,该食些荤腥了吧。”
侍从低眉顺眼的,就是不看他。
他无奈站起身,看向了慢慢走下来的杨淑礼。
刚想要开口,就被那人冷沉的目光刺了一下。
怎的一副别人欠她好几十万两黄金的模样?
是没休息好吗?
杨行远内心里挣扎了一下。
既然她没睡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窝囊的他又坐下了。
安安分分的吃着没有味道的粥。
“殿下这是怎么了?”于十三推了推钱昭,但钱昭同样不解。
坐在不远处的章崇和蔺泽沉却是心里门清。
昨夜,那动静,他们可太熟了。原本打算赶在鹰隼找到小殿下之前,拦截下来,免得吵到殿下休息。
可结果,那鹰隼就好似狗鼻子一般,精准的找到了小殿下的屋子,然后一脑袋扎进去了。
鹰隼:咋?你有意见?
章崇:你冒昧了知道不,鸟?
蔺泽沉:...........
“问题不大,稍后和你们讲。”
杨淑礼闭着眼睛揉了揉跳动的神经,随手塞给了钱昭一封信,“或许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个。”
钱昭接过之后,打开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难道昨夜的动静,便是送信搞出来的?
是哪个没眼力见的,那么晚了还打扰阿狸?
阿狸身边的人好似做不出来此等事情啊?
鹰隼:.........你们一个两个的真的够了!
很快,宁远舟等人也都知道了信的内容,大家都很默契的跳过了吃着白粥的杨行远。
当然了,也没有打扰困意弥漫的杨淑礼,只是简单的召集了一些人,商讨了一下。
杨淑礼没休息好,自然是不用赶路的,更何况如今还出了这等事。
当即就更不忙了。
宁远舟拿着信,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决定。
一旁的任如意也凝神思索。
也不知道娘娘的儿子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就想不开,要去谋反,甚至还勾结外敌,放北磐人入关。这等违背祖宗意愿的事情,也就他能做的出来。
任如意:“宁远舟,这北磐人可千万不能入关!”
若是入关,第一个遭殃的便是合县的百姓。
还有他们。
如今,他们距离合县也不过是一天的脚程了,若是赶得凑巧的话,他们前脚刚到合县,后脚北磐人便入了天门关。
“这是当然,想来殿下己经有了防范。具体的,就等殿下休息好了,详谈。”
殿下竟然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甚至....
宁远舟看了一眼不远处悠哉悠哉补觉的杨淑礼,心里更加确认。
这一切,不论怎么变,都不会脱离殿下的掌控。
如今他们,只需要等候命令。
明智的君主是不需要手底下的人拿主意的。
这跟在杨行远手底下的时候,很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