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修女?”
高明大惊失色,“您确定她不会拿鞭子抽我们?”
“……如果别人也没有,只能表明这是正常现象,总不能疗养院里的所有人都被她抽过吧?”
“哦……”
大高个缩了缩脑袋,“您别这样看我,显得我很傻。”
无语地收回视线,容河问:“你们昨天受洗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幻觉吗?”
众人摇头。
“都没有吗?”
“我们只是坐在浴缸里,然后修女念了一段词,把我们按在水下过了一遍就结束了,全程都没有幻觉。”
席叶说:“你看到了?”
浴缸?
为什么他的像是祭坛?
容河心下一惊,面色却不显,“嗯,我看到了一群人晚上在教堂里跳舞,跳到胳膊腿都断了,脖子甩下来。”
“嘶……”有人抽气,面露恶寒。
短暂的沉默后,席叶眉头紧锁,“教堂?这里有教堂吗?”
容河走到窗边,看着下方的布局:“说不定会有,那个片段肯定是在传递一些信息。”
过去的,现在的,或者是未来的,都有可能。
席叶表示赞同:“好,还有今明两晚,希望我们也能看到些什么。”
居然还有两晚?
容河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转身问:“你们的修女有没有说为什么受洗要洗三次,或者在仪式上说奇怪的话?”
“我们借着洗礼归入死,和祂一同埋葬。”
一个声音响起,秦涟漪举起手:“这是当时我的修女说的,这算奇怪的话吗?”
魏炀:“对!当时我那个修士也说了这个。”
高明:“啊对对对,我这边我也说了。”
剩下的人也都点头。
嘴里呢喃着这句话,容河想起昨晚严白江手里的书,“可以去找找看圣经,这个副本的宗教味太浓了,圣经里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席叶分配了任务,两两分组,一队去找圣经;一队研究疗养院布局,给大家画个地图出来;另一队则去跟疗养院里的其他人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
最后她看向容河,后者道:“我自己逛一逛就行,你们不用管我。”
“可——”
“我不会有事的……其实我觉得比起我,不熟悉规则的你们反而要更危险一点。你觉得呢?”
眼前青年声音幽幽,虽然侧脸瘦削冷白,身形也很孱弱,却隐约透着一股锋锐的劲头。
自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有些不一样了。
席叶看着他,于是妥协了。
“这里没有手机,有事在窗台扎个白布,我们看到了就会过来。”
“好。”
“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我也——”
容河想说他也一起走,谁料刚迈出步子就身体一软,被人惊恐万分地接住。
“容河!你怎么了?!”
眼前阵阵发黑,容河手脚发麻,勉强吐出三个字:“……低血糖……”
没吃早饭先动脑,血糖撑不住了。
“……”
*
好在底楼就有自助早餐供应,喝下一杯巧克力后,容河很快便恢复了意识。
他望着天花板,语气自闭:“你们走吧,我没事了。”
“你……真没事了?”
他摆了摆手。
围在沙发边的人们捧着各种早餐,松饼香肠面包蛋卷等等等等,闻言纠结着一一放下,“那您记得吃。”
门咔哒一声落下,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
捂住脸,容河叹了口气。
刚说过不会有事,转头人就倒了,这也太丢人了。
这副破烂身体什么时候能好点。
兀自缓了一会儿,首到头不再晕,容河爬起来把肚子塞饱,这才下了楼。
来到底楼,容河的脚步停在了大厅的巨型挂画前。
昨天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了这幅画,只是当时修女催促,他没能细看。
这幅画的大小与主楼里的那幅差不多,内容却是大相径庭。
画面中的人们似乎也在遭受跳舞瘟疫,背景死尸遍布,血流漂杵。前景的画面中央站着一个男人,一群人排队跪在他跟前。男人正在将手放在跪着的人头上,被他的手触碰到的人脸上则是安详的表情,与后面的绝望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男人面容慈祥温和,手里拿着十字架项链,头顶似有圣光光环。
这画上的也是耶稣吗?
容河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了住宿楼。
中间的活动区域大得看不到尽头,他自知自己是走不下来的,于是决定找一个代步工具。
停着的自行车,太累,pass。
滑板,要自己滑,pass。
轮椅……不是电动的,也pass。
容河左看右看,首到在主楼边看到了一辆停着的摆渡车,驾驶座上还坐了一个正在看书的修士。
完美的交通工具。
他慢悠悠走了过去,“能送我在疗养院里逛一圈吗?”
那修士看得专心,都没意识到有人靠近。容河这一开口把他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这东西并不厚,封面上写着西个字:纯白手册。
修士慌忙捡起书,用衣服擦去了上面的灰尘,将其放进了摆渡车的储物匣内才道:“您刚才说什么?”
容河若无其事收回目光,“你能送我在疗养院里转一圈吗?”
“您上来吧。”
摆渡车速度不算快,开起来微风拂面,还挺舒服。
在小道上一路穿行,建筑依次从眼前划过,花园,图书馆,各种娱乐场馆如游戏馆、健身房、运动场等,非常丰富。
不远处的另一栋高楼吸引了容河的注意,那似乎也是一栋住宿楼,阳台上稀稀拉拉晾着一些衣服。
然而古怪的是所有的阳台上都摆满了花盆,消消乐似的全部种着繁茂的白玫瑰。
容河想起了那束摆在他床头的花。
“那是什么地方?”
修士看了一眼,答道:“是我们的宿舍楼。”
“你们所有人都在养玫瑰花啊?”
“是的,因为神父大人喜欢白玫瑰,他想要大家身上都有玫瑰花香。”
“你身上也有吗?”
容河凑近闻了闻,首到鼻尖贴上修士的衣服,他才闻到了轻浅的香味。
这么淡的味道,正常社交距离下根本就闻不到吧。
难不成严白江还能扒着每个人的衣服闻??
这么变态的吗……
但……如果是严白江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