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授课老师被自己ban掉了。
康手动给自己下课。
学习新知识固然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相比起不用学习的快乐，前者就变得相当不起眼。
托老师的福，今天可以小小偷一次懒，获得额外的惊喜假期。
人生啊，怎么能如此有趣又幸福呢？
康心情愉快，当即跑回家中。
他本想和家长吐槽一下自己听到的那些言论。但妈不在家，爸也不在。
康康和狗子聊了两句，去找弟弟。
不出意外的话，小弟大概是在睡觉，所以才没有被妈妈带出去。
川川就是康眼里最能睡觉的小孩，尽管康只接触过这一个小崽子。
总是吃了睡，睡了吃，每天清醒的时间短得很。
即便如此，康还是很爱他，因为弟弟酣睡的样子也很可爱，康怎么看都看不腻。
“他在睡觉吗？”康小声询问望姬留下来的左右手。
捧也小声回答：“刚刚醒，正在自己玩。”
“太好了。”
康兴奋地跑进里间：“川川～”
川正趴在地上蛄蛹中。
听到熟悉的声音，腿停下，胳膊支撑起身体，坐起来。
这一片是他的活动区，地面铺着织毯，没有其余的大型障碍物，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具。旁边还有个近侍守着，免得小孩子单独玩耍出现意外。
“川川！我来见你啦！”康冲过来，眼睛都是亮的。
“嗯！”川的眼睛也是亮的。
他的小手往地面撑，想要站起来跑过去，但似乎发现这样做太慢。
于是不站了，在地上向着哥爬爬爬。
还是四驱快。
速度快，底盘也稳。
川仔停在哥面前，手再一撑，由爬行的姿势变成坐着，并向上伸出两条胳膊。
“你有没有想我呀？要抱抱吗？”康感受到了幸福的烦恼。
他费劲地抱了一下沉重的小秤砣：“如果你能长慢一点就好了。”
这样我就能抱着你到处跑了。
“嗯啊，嗯咕。”川川小熊依人，很配合地把头往哥哥的肩膀上倚靠。
只要被家人抱，他就会这么做。
“算了，你这样也很好。”康把小朋友放开，成熟稳重地，就像父亲摸自己脑袋时那样，轻轻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川：“啊。”
“川川，你知道吗？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一个特别坏的大坏人。”
“嗯啊。”
川被放开拥抱，小手直接揪住眼前的衣服，上面绣着彩彩的花纹，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有花纹的那一部分塞在口中品鉴味道，咀嚼：“唔，唔么。”
康的诉说被打断了。
“……你怎么什么都吃啊。你这样，以后岂不是要变成小雪了吗。不可以吃。”
严厉哥哥短暂上线。
“……啊。”川被虎口夺食，呆呆地望着远离的食物，砸吧砸吧嘴，叹了口气。
康继续讲：“我遇到的那个大坏人说，说你不可以亲近兄长，你懂吗？你差一点就不能再抱抱我了！”
康试图用这个超级严重的事情来恐吓小弟弟。
川看上去还在哀悼他失去的食物。
视线在凝望其他纹样。
“算了……一看就知道你还不懂。你现在还很愚笨。”康忧郁叹气，“你懂什么呢？你不知道什么是父母，更不知道什么叫兄长……”
川：“兄。”
他好像知道这个字在代指谁，因为康康经常会在他面前以兄长自称。
康愣住。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眼眶“噗呲”一下飞出两颗泪珠。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吧！！我好感动啊！！”
康要兴奋到跳起来，但这个兴奋在他看到弟弟在做什么时，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熄掉一半。
“川……你在干什么。”
川川嘴里又塞着花纹衣角，抬头看着哥：“唔唔。”
陷入感动的哥哥一时不察，竟然让手快的小东西钻了空子。
“……我是不是中计了……你太坏了！不许吃！”
康再次把衣服夺走。
川再次凝望，看着他失去的食物，紧接着又移动视线，清凌凌的目光看向总是抢走食物的哥。
“……川川，如果你很想吃的话，那就再叫我一声兄长，你多叫我两次，我就愿意给你尝一尝衣服哟。”康试图谈条件。
快叫吧，快叫吧！
康的眼神充满了期盼。
这是长难句，川看起来没太听明白，他没有执行交易条件，而是爬起来，脑袋使劲往哥哥身上拱。
就像撞斗牛士的小牛。
嘴里还说着让康难以翻译的：“啊呐啊，嗯呐。”
康没被撞翻，他觉得弟弟的力气不够大。他现在为无法及时沟通而惆怅。
“……如果父亲在就好了，他连小金的话都能听懂。”
虽然康现在也能和小金交流，但是这靠的是进修人语的狗哥。
假如小金用狗言狗语来说话，他就没法全部理解。
放在川言川语上也一样，父亲能翻译个大概，但康有时还是听不懂。
除非等到川川也会说人话，他们俩才能无障碍沟通。
持续用脑袋拱哥哥的川还在输出：“嗯啊咕……咕唔啊啊……”
“……”
康福至心灵，问：“你是不是觉得饿了？想要吃东西。”
川停下拱拱拱，抬起脑袋，急切地揪着哥哥的衣服：“嗯啊嗯啊唔啊。”
“原来是这样。”康大彻大悟。
他心中想到了绝妙的做法，让近侍拿好给弟弟加餐的小糊糊，舀起一小勺，在川川脸前勾引一圈。
“呐，想要吃，就叫我兄长。”
“啊。”川眼睛直勾勾盯着好吃的，嘴巴张开。
没想到张了个寂寞，他还以为勺子到面前就会进入口中，谁知道哥只是给自己看一看。
太坏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坏人。
川急得都要会说话了：“啊，嗯啊，吃！”
他急切到小脸开始涨红，拳头也握起来了。
康：……
他也没想到弟弟会蹦出这种字来。
一时愣住。
“川！川！”川见到迟钝的哥还没有动作，真是好急，“吃！”
“你知道你是川川？”康感到惊奇。
小朋友听到在叫自己，以为能吃饭了，又张口：“啊。”
康也不是故意饿弟弟，连忙将勺送到他口中。
川川终于尝到食物，满意地抿嘴。
康看到他在抿糊糊，哄道：“川～再说两句话吧～你会叫父母嘛～”
这样等到爸爸妈妈回来可以给他们一个惊喜。
“啊。”弟弟听不懂，并充满期待地再次张开小嘴巴。
吃完了，还要。
康继续喂，继续哄：“说一说嘛，叫父～母～”
川忙着品鉴加餐，置外界于无物，一阵又张口：“啊。”
还要。
“唉……你是笨蛋。”康感觉刚才弟弟说出那些字是被逼的。
或许，再逼一次就能逼出更多字了。
但是看着小朋友嘴唇动动的可爱样子，专注地尝糊糊，康又舍不得。
川：“啊。”
还要还要。
“知道了知道了。”
无奈的好哥哥没有用阴险的手段逼迫。
康自言自语：“说话这种事……不急这一时半会，把你饿坏了就不好了。”
他专心看可爱的弟弟进餐，川川也越吃越开心，边抿糊糊还边对着哥笑。
“喜欢吃吗？”
“嗯啊！”
康越看越觉得他乖得惹人喜爱。
一勺又一勺的喂，喂一点流体糊糊，再喂一点水。
“这是最后一点了。”
“嗯啊！”
咽下最后一勺，川大概也清楚接下来没得吃，乖乖坐着被哥哥擦擦嘴。
“好了，我也不能一直陪你玩，唉，毕竟你兄长我啊，很忙的……”康思索弟弟的作息，“你是不是一会就要睡觉了？”
川没有回答他，他们俩就一直没有同频交流过。
川在专心揪着哥哥的衣服玩，而后说：“兄。”
康又因为猝不及防的话呆住。
他感动得自我攻略：“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说的……”
就是刚才你吃东西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听到了、记住了，然后在现在再一次叫我。
“嗯啊。”
康不知道这是不是对自己问话的回答，但他有些动容，要掉小珍珠了，说：“……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提防你呢？外面有好多坏人，你要一直做我的好弟弟啊，我也要一直做你的好兄长，好不好呀？”
和小白痴说这种话还是太早了，川当然听不明白，康的感动也因现状再次戛然而止。
“川……你在干什么。”
川川再次趁着哥哥感动的机会，电光石火之间，嘴里已经塞着衣角嚼嚼嚼，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无所知地抬头看哥，眼神澄澈。
川：“唔唔。”什么事？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