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从床底下取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几本日记。
8月2日
淮之讨厌,抢走了我编好的围巾,还强迫我在围巾上绣上他的名字,可恶……不过我偷偷在背面也绣上了我的名字。
9月8日
淮之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让我喊他哥哥,我才不喊呢!但还是耐不住冰激凌的诱惑,乖乖地喊了他一声淮之哥哥。
12月10日
今天大雪,妈妈整晚都没有回来,淮之居然偷偷地从窗户上爬了进来,非要给我讲故事听,白雪公主最后跳进海里成了美人鱼?我真想问他在哪里听得这些故事。
12月12日
妈妈终于回来了,但她的记忆越来越差了,我问她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妈妈直摇头说不记得。
今天是顾淮之十三岁的生日,我做了个陶瓷娃娃送给他,他可开心,抱起我转圈圈,别提有多晕了。
2月17日
顾夫人和顾先生吵架了,顾先生还动手打了顾夫人,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们吵架。
妈妈给我和顾淮之做了鸡蛋羹,我没吃几口都给了顾淮之,他今天哭得真丑,我也开心不起来。
3月8日
我发高烧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好像还有顾淮之的哭声。
3月14日
我的烧退了,听妈妈说是顾淮之一个人跑到千台寺给我求得保命的符纸,他现在还在发高烧。
我快步地跑到主院,一向温和的顾夫人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一巴掌,咒骂我是扫把星。
4月14日
顾淮之居然送了我一束玫瑰花,我高兴得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顾淮之送我花的样子,他好像变帅了。
为什么一想到他,我的心跳就会加快,我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6月25日
顾先生和顾夫人出车祸死了,听说是在车里吵架,撞到拉钢筋的货车,被钢筋穿胸而死。
可顾家人为什么说是我妈妈害死了顾先生顾夫人。
凭什么说我妈妈是灾星,是小三?小三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我妈妈才不会。
6月28日
今天是顾先生和顾夫人下葬的日子,顾家人太过分了,居然让妈妈下跪,凭什么?我讨厌顾家人。
晚上的她们被赶了出去,好大的雨,我和妈妈都被浸湿了,我们被赶了出去,无家可归。
顾淮之偷偷地将我们带回他的房间,允许我们可以明天离开。
7月13日
北城和市中心很远,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遇见几个黄毛小混混,我拼命地跑,还是跑不过他们,我被逼到角落里,他们向我索要财钱,我没有,其中一个黄毛举起砖头,我害怕地哭出了声,那一刻我想到了赵德,他也是举起砖头砸她的。
顾淮之出现了,帮我赶走了小混混,一个多月不见,他瘦了很多,但五官越发的立体。
他将我抱在怀里哄我,并发誓他永远都是守护我的。
我们和好了。
12月25日
妈妈发病了,我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我还是不相信我妈妈是小三。
妈妈把我赶出了家门,外面鹅毛大雪,寒风刺骨。
我蹲在家门口哭泣,顾淮之又来了,他怀里有刚烤熟的红薯,甜甜的可好吃了。
我告诉他,我妈妈一定不会是小三。
他没跟我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突然靠近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不敢喘气,心跳加快,脸火辣辣地烧。
啪的一声,温言初用力地合上日记本,她告诉自已不能再看下去了。
是顾宴霆害了妈妈,她不能原谅顾家的人。
可是……顾淮之他没有做错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让她怎么能随便抛下。
她从小就爱慕的人啊,在无数黑暗的日子里,每一次的困境,他都会站在她的身后。
啪的一声,温言初狠狠地给了自已一巴掌。
她从最下面拿出一部手机来,这是顾淮之在她十六岁生辰时送给她的礼物,还有一个纸条,是三人的秘密基地。
充电开机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推送近期的头条新闻。
温言初滑动的新闻列表,无非是一些娱乐明星的绯闻。
手指停到了最后一条新闻上,名字叫豪门千金小姐坠河身亡。
温言初的眼皮跳得厉害,她打开里面却是空白一片。
她打开评论区,却发现了一条可疑的评论。
【我知道,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参加闺蜜的婚礼,不知怎的新郎自杀了……】
温言初捂着心口的地方,她吃痛地哽咽出声。
这么多天了,她没有见到季夏,不会是她的。
一定不会的,季夏肯定活着,可季夏为什么不来看她。
温言初只觉得喉咙里涌上一抹腥甜,眼前忽暗忽明。
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的,让她同时失去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人。
温言初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纸条,这是季夏送给她十六岁生辰礼物,季夏说过的,只要她需要,季夏都会出现那里。
温言初颠颠撞撞地打开门,看见傅斯年守在门外。
她推开傅斯年,踉跄的朝着外面走。
傅斯年紧跟其后,“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找夏夏,夏夏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傅斯年紧咬嘴唇,还是被她知道了,尽管他将热搜撤了下来,将房间里电视机网切断,都没有用。
傅斯年拉住温言初摇摇欲坠的身体,“温言初,忍忍就过去了。”
傅斯年知道自已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些伤痛怎么会是忍忍就过去了。
他甚至察觉了到自已好像真的留不住温言初了。
温言初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不……傅先生,请您告诉我,季夏……她……怎么呢?”
瞒不住的,即便没有人告诉温言初的真相,她才会猜到的,两人从小的情谊,温言初出了事情,季夏怎么可能一次都不来看她。
傅斯年将温言初紧紧地抱在怀里,“温言初,夏夏已经离开了。”
“离开呢?是什么意思?我不懂,请傅先生说清楚些。”温言初嘴里的腥甜越来越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