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初陷进了自已的一场噩梦中,久久醒不过来。
夏教授打开门,看到来人是温琴,他愧疚地低下头,“你……来了。”
温琴安静地看着这位曾被无数学子捧上神坛的导师,自已曾经是他口中最优秀的学生,也是被他视而不见抛弃的学生。
“老师,我是来讨债的。”
夏教授露出一个解脱的笑来,当初自已的老伴重病,那点工资根本付不起高昂的手术费,违背良心接受了顾宴霆的封口费。
可悲的是,即便是有了钱,他的老伴还是离他而去。
夏教授想这应该就是对他的惩罚,他不应该无视温琴求救。
“对不起!这句话迟到了二十年,我接受惩罚。”
温琴微微抬头,绝望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悲哀。
她转身离开,她这一身的伤,一生的悲,怎么会因为对不起这三个字而选择原谅呢!
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同一时间,京大夏教授不配为人师表,为了金钱无视女学生的求救冲上了热搜。
京大第一时间出了公告,收回夏教授所有的荣誉。
夏教授颤颤巍巍地来到二楼,将瓶子里的安眠药全部吞下,他早就想死了,二十年前就该死了,是他一步一步将自已的逼死。
回想他刚进入京大时,站在讲台上宣誓着自已的初心和使命。
白婉婉收到了裴瑾瑜的离婚协议,她没有犹豫地写下了自已的名字。
裴瑾瑜起身上了二楼,白婉婉捂着脸还是哭出声。
她曾经说过,不会让自已掉眼泪,可是这一天的到来,她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悲伤。
她和裴瑾瑜曾经也相爱过,也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从裴家出来,她身上甚至没有钱打车。
白家紧闭大门,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出来。
她知道自已被父母彻底抛弃了,她当年和顾宴霆合谋的事情被爆了出来,白家怎么还会让她进门。
路边很快有人认出了白婉婉,将她围了起来。
“就是这个毒妇,伙同别人将自已的同学拐卖给人贩子。”
“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对,就该死。”
甚至有人率先朝着她的腹部踢了一脚,紧接着其他人也动起手来。
拳头落在自已的身上,她才感觉到疼。
裴珩的车子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污浊的雨水溅了白婉婉满身。
周边的人识趣地离开,白婉婉无力地抬头望着裴珩。
“我没有输,依旧是我赢了。”
“白婉婉,我真的想要你的命。”
白婉婉眼含泪水笑出了声,她微微一动,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但她依旧维持自已的高傲,“裴珩,妻离子散的滋味如何?这都是你的报应,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抛下我,让我堂堂白家大小姐成了京都的笑话,成为她们饭后谈资,我生来高贵,却被你践踏,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你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都是你的害的。”
裴珩眸色狠戾,熟悉幽冷的嗓音让白婉婉头皮发麻。
“白婉婉,我会让你经历温琴曾经的一切。”
身后出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男人浑身散发着恶臭,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满脸的坑坑洼洼。
白婉婉恐惧地向后退了几步,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接受自已这样的结局。
白婉婉彻底绝望的,如果知道自已的结局,她不会去害死季夏。
这一切都晚了,男人拖着她的身体进了一辆面包车。
无助的嘶喊声都是徒劳的。
车里,裴瑾瑜闭上眼睛,心脏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不伤心是假的,毕竟他曾经爱过白婉婉,可后面的不爱也是真的。
裴瑾瑜想这辈子他不会像曾经爱白婉婉那样去重新爱一个女人了。
三天后,白家申请破产。
雨停了,温言初醒了,她睁眼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她无意识虚弱地喊了一声,“淮之……哥哥。”
温言初意识到了什么,侧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她已经不能和顾淮之在一起了。
她躺在床上,连眨眼的力气都显得那么困难,又平躺身体,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傅斯年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看着温言初。
“温言初。”
温言初侧眸,困难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仿佛在告诉别人她还在坚持。
“傅斯年。”
这是时隔十二年,温言初再一次地叫他的名字。
八岁那年,温言初曾经说过,她会忘记傅斯年。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相遇了。
傅斯年淡然望着她,眼神中似乎波澜不惊,但内心深处却早已风起云涌,如同被无形之手紧紧的攥住,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醒了就吃点东西。”
傅斯年走过来将温言初扶起来坐着,拧开饭盒,将筷子递到温言初的手心里。
“谢谢。”
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温言初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我妈妈呢?”
“阿姨守了你几个晚上,被裴教授接回去了。”
“嗷。”
“季夏呢?”
傅斯年不敢对视温言初的眼神,有些心虚地侧过头。
许久才开口说道:“她出国了。”
“出国?”
“嗯,她男朋友生病了。”
温言初这才打消疑虑,季夏说过她在国外交了个男朋友,好像叫叶云。
温言初低下头,她还想问顾淮之,可是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和顾淮之不会有未来了,可她真心希望顾淮之可以平安喜乐,他的病有没有因为她取消婚礼而发作。
“可以冒昧地询问你取消婚礼的原因吗?”
温言初没有隐瞒,眼前人已经见过她最悲惨的过去。
“他爸爸毁了我妈妈的一生。”
傅斯年没有细问,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后面几天,傅斯年每天都会来,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文件。
温言初看着手机消息页面,顾淮之也没有发消息质问她为什么?想到之前顾淮之的变化,温言初猜到顾淮之应该早就知道真相了,他不能说的心病就是她苦苦寻找的真相。
裴教授也来了几次,告诉她当年那些害妈妈的人都受到了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