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岳首次使用极欲情莲,效果虽符合预期,可消耗却大大超乎想象。魂力的消耗还在意料之中,精神方面的消耗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他饱读万卷书,又有万象书藏滋养,精神力远超常人,但使用极欲情莲对他的精神消耗依旧极大。从安全屋出来时,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坐上马车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己经是傍晚七点了。
彭岳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伸手摸索床头柜上的工作证,给朱不苟发了条信息:你们吃饭了没?
没呢!朱不苟几乎是秒回,隔着终端都能感受到他那股兴奋劲。
这吃货估计是饿坏了!彭岳哑然失笑,顺手回道:把大伙叫上。十分钟后,楼下集合。
十分钟后,彭岳来到楼下,众人己经集合完毕。
“少爷,我们今晚吃什么呀?”狄青眼睛亮晶晶的,耳坠上的金铃随着转头叮咚作响——这是彭岳送给她的护身阵法。
“去码头,吃河鲜。”彭岳看向秦天狩,“地方你来选。”
秦天狩隐没在肥肉下的喉结滑动两下,嘴角保留的芝麻泛起兴奋的油光:“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众人乘坐马车来到了秦天狩所说的“好地方”——蓬窗夜话。马车还没停稳,咸腥的河风己卷着爆炒田螺的镬气扑面而来。
秦天狩跳下马车,身躯灵巧地挤过喧闹的大堂——船木桌椅间的码头工人正举着海碗拼酒,暖色魂晶灯在棚顶洒落。他朝卸货码头方向一指:“那儿有位!"
众人沿着秦天狩挤出的路找到餐桌落座,朱姬和狄青负责张罗,彭岳等人则围坐在一起闲聊。
大排档里,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食客们大声谈笑的声音,有伙计们忙碌的呼喊声,还有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彭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极欲情莲的后遗症让邻桌划拳声格外刺耳。他揉着眉心看向河面,正好看见卸货码头吊起半截鲟鳇鱼身。
十几个船工喊着号子将钢索绞紧,鲟鳇鱼头缓缓升到吊架顶。鳃盖如盾,死鱼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水滴顺着僵首的鱼须凝成珍珠,砸在甲板上炸开点点星芒。
“少爷,这鱼好吃吗?”朱不苟舔着嘴问道。
彭岳哑然失笑:“鲟鳇要长到六米,恐怕没有一百岁也有八十岁了。老鲟鳇的肌肉纤维粗硬,口感会很差。”
突然,余光捕捉到鲟鳇嘴里的一抹青绿,彭岳下意识按住了朱不苟抓鸡腿的手:“这鱼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狄青将一块肌肉喂到狄文嘴里,好奇地打量起那条鲟鳇。
万象书藏在脑海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书页不停翻动。彭岳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讲述道:《章迁手札》里有记载,鱼虱,群生于郁南大陆各水系。通体半透明如玉髓,体长1厘米,有八对神经触须,常随暗流潜入鱼鳃。鱼虱寄生在宿主舌根,神经触须取代宿主原有舌体的神经中枢。存活三十六年以上的鱼虱,皆为灵物,死后能玉化成通灵玉舌。”
秦天狩将五片酱爆牛舌塞进嘴里:“通灵玉舌比牛舌好吃?”
彭岳走到狄文身旁,贴在他耳边,声音透着振奋:通灵玉舌,可济喑哑之人。”
狄文身躯一震,嘴巴微张,眼里闪过一丝渴望。彭岳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道:“天狩,把鱼头买下来,要生的。”
生的能吃吗?秦天狩心里低估,脚下却没有任何迟疑,一溜烟地跑到柜台找老板商量。
不多时,秦天狩领着老板韩蕊贞走了过来——脚下碾过一张泛黄的收据,破残的“河道疏通费”字样下,鲜红的综合执法队印章依然触目惊心。
秦天狩介绍道:“少爷,这是老板。她要亲自跟你商量买卖。”
韩蕊贞面容温婉柔和,发髻挽起,插木簪。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布满鱼鳞状的霉斑和油渍。
彭岳起身,淡笑道:“韩老板,幸会。”
韩蕊贞面露职业微笑:“叫韩老板就见外了,不嫌弃就叫我贞姐吧。”
彭岳看向鲟鳇,问道:“贞姐,这鲟鳇鱼头怎么卖?”
韩蕊贞摇头道:“不单卖,我们店里的鲟鳇从来都是整条出售的。”
整条鲟鳇得有4000斤肉,哪怕有两大吃货也吃不下!彭岳瞥了一眼朱不苟和秦天狩,有些拿不定主意。
韩蕊贞见彭岳在犹豫,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因常接触烟火,手指略显粗糙:“30金币,包加工。”
"30金晶?!"
脆生生的少女音炸响,狄青在船木地板上踏出连串闷响。她叉着腰,像护崽的母鸡,挡在彭岳身前:"韩老板宰客的刀举太高了!"
食客们拿筷子的手悬在半空,眼珠子不约而同地往转向。韩蕊贞脸色微变,正要解释时,一股浓郁的蒜味从背后袭来:“寡妇贞,你竟然敢掏治保局的口袋!”
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彭岳循声望去,果然是熟人——综合执法队队长艾昆仁同志。
艾昆仁先声夺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韩蕊贞和狄青的冲突,而是小碎步跑到彭岳面前,敬了个礼:“局长好。”
他竟然是治保局局长!韩蕊贞心里“咯噔”一下,后悔刚才不该要价太高——30金晶相当于蓬窗夜话一个月的收入了。
“难怪这两天突然征收河道疏通费,原来治保局换了新领导。”邻座的码头工人往彭岳脚边吐了一口浓痰,丢下饭钱,愤然离去。刚刚被碾过的河道疏通费收据被河风掀起,正好盖住了那口浓痰。
微醺的渔民借助酒劲挤了过来,将浸水的罚没收据拍在桌上:“原来新局长家里人丁兴旺,难怪昨天没收我三筐青蟹还不满意,连我给老娘补身的鲫鱼都不放过。”
彭岳拿起收据,冷静地凝视艾昆仁,犹如万年不化的坚冰:“艾昆仁同志,综合执法队本是维护市井安宁的利剑,如今倒成了某些人中饱私囊的遮羞布。这罚没收据收据上,盖的可是综合执法队的印章?”
这群刁民!不识好歹!坏老子好事!艾昆仁有些后悔,巴结领导不成,自己反被捅刀子了。
“30金晶的鲟鳇虽贵,却是明码标价,买卖自由。比某些人巧立名目强收保护费来得正当。”彭岳甩手将30金晶拍在桌上,“这条鲟鳇,我买了!”
“这……”这钱烫手,韩蕊贞不知该收还是不收。
彭岳佩戴工作证,站在凳子上,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是治保局局长彭岳。”
河风突然停滞,魂晶灯在棚顶晃了晃,满地碎影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