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二月,春暖花开,万物滋长。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丹山湖上,湖面上薄雾缭绕,金甲王鲶在湖中悠然游弋,泛起金灿灿的粼粼波光,仿佛是一片流动的金霞仙境。东岸刚移栽不久的柳树抽出嫩绿的新芽,在春风中翩翩起舞,摇曳生姿,仿佛在向路人展示新生的力量。
每日清晨,湖东村的村民会结伴到湖边晨跑和晨练。彭岳、朱不苟、秦天狩和张震四人总会在湖边慢跑,耳边传来村民亲切的问候。
“张娣婶,你孙子该上学了,可别耽误了。”彭岳边跑边提醒一位擦肩而过的村民。
“知道,知道。”张娣婶头也不回地应道。
张震跑在队伍前方,突然发现远处有七八号人匆匆跑来,似乎是抬着两副担架。
“朱哥,秦哥,我去前面看看。”张震招呼一声,便加快脚步向那群人跑去。
姚石远远望见彭岳,急忙朝身后的工友喊道:“快!快!教导员就在前面。”
说罢,俯身看向担架上的楚屠,低声鼓励道:“兄弟,坚持住,我们找到教导员了。”楚屠眼皮动了动,却无法睁不开眼睛。
队伍跑了十几米,张震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哪里的?”
“中山村,绿山涂料厂。”姚石沉声道,“我们找教导员。”
担着另一副担架的工人紧接着开口:“张震,快让开,你家房子是我刷的。”
张震定睛一看,认出是熟人,而且担架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他连忙指向彭岳:“彭主任在那里,跟我来。”张震吹了一声口哨,带领姚石等人向彭岳跑去。彭岳三人听到口哨也加快了速度。
双方迅速汇合,姚石一见到彭岳就跪下,焦急道:“教导……”话未说完,彭岳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楚屠的担架前,动作迅捷又冷静,抬手就是六根银针落在楚屠的身上,随后又用同样的针法救治另一位伤者。
施针完毕,彭岳双手搭在伤者的手腕上,龟玄气缓缓输入体内,为伤者梳理经络,调理气血。随着他的操作,伤者的情况逐渐稳定,苍白的脸庞逐渐恢复血色。
“怎么回事?”彭岳看向姚石。
姚石站起身,沉声道:“教导员,楚屠他们是被清江会的人打伤的。”
“清江会?”彭岳冷哼一声,想起了在黑山县遇到的那群人。
“是的。”姚石点头,随即把事情的起因说了一遍。
彭岳脸色阴沉,追问道:“清江会要收购绿山涂料厂?”
姚石忿忿不平地道:“说是收购,实际是明抢,一金晶收购绿山,这不是抢吗?”
“一金晶,好一个一金晶。”彭岳也气笑了,绿山涂料厂过去半年的利润是二十五金晶,是中山村最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
姚石继续道:“清江会黑山分会的蔡四放话出来,如果不接受收购,绿山的人和货都别想离开中擎镇。楚屠没理会,结果去蜗水镇谈业务时就遭到清江会打手的围攻。三人去,两人回。”
“死人了?”彭岳语气冰冷如霜。
楚屠艰难地拉住彭岳的裤管,断断续续地道:“郑二叔……殿后了,我和赵刚……逃出来……”说着,眼泪已经止不住往下流。
“蔡四果然是一言九鼎。”彭岳恢复冷静。郑二是绿山涂料厂的元老之一,彭岳记得这个酒量最好的大叔。
“少爷,我和老秦去黑山县,把那狗屁清江会端了。”朱不苟提议道。
彭岳摆手道:“你和天狩先护送楚屠和赵刚去江信市医院,我能保住他们的命,但伤要在医院好好养。”
朱不苟和秦天狩应诺,转身往村里走。彭岳继续吩咐道:“姚石,放消息出去,绿山涂料厂要在黑山县城建立分厂。”
姚石听完默默地记下任务。彭岳给张旱发完信息后,吩咐道:“张震随我去蜗水镇。”
“教导员,你去蜗水镇是……”姚石担心彭岳的安全。去年彭岳拦阻常水南掉链子的丑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姚石正是其中一个。
“我去接郑二叔。”彭岳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无边的寒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蜗水镇和中擎镇以蜗水河为界,蜗水河河面宽阔,往来需要摆渡船,两岸有不少人家赖以为生。彭岳和张震骑马来到渡口,发现这里竟然一艘船也没有,却聚集了十多人。
“他们似乎不是普通老百姓。”张震低声提醒。彭岳不以为然,径直策马前行。张震快马加鞭,领先半步警戒。
不待彭岳下马,一名黑衣大汉就叉腰喝道:“最近这里封闭,回去回去。”
“其他渡口呢?”彭岳问道,蜗水河两岸少说也有三四个渡口。
大汉见彭岳衣着讲究,还有马匹代步,料想不是普通百姓,便解释道:“都封了,在我们清江会接手前,连木头都不准漂在水上。”
“你们是清江会的?”彭岳满脸笑容,跟张震一起下马。
大汉傲然道:“老子柴绳,清江会中擎分堂堂主。”
清江会的触手伸到中擎镇了?彭岳眉头微微皱起。突然,人群里有人调侃道:“柴绳,你少往自已脸上贴金,你只不过是黑山分会的小头目而已。”
“王宇,闭上你的臭嘴。”柴绳恼羞成怒,其他人哈哈大笑。他们都是清江会的帮众,来自黑山分会。
“不管你是堂主还是头目。”彭岳的笑容如同寒冰般凝固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打的就是你们清江会。”
话音未落,张震如同一头出闸猛虎,身形一晃便冲入敌群。他铁拳如炮,直轰一名清江会帮众的胸膛,那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倒退数步,重重地摔倒在地。紧接着,张震横扫一腿,又将另一名帮众踢得横飞出去。第三名帮众见状大惊,正要拔刀,却被张震扣住手腕,反手一带,那人顿时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找死!”清江会帮众连连怒吼,纷纷拔出随身兵刃,往张震身上砍去。张震却如入无人之境,双拳翻飞,脚踢连环,打得那些帮众哭爹喊娘。
与此同时,柴绳暴喝一声,一掌拍向彭岳面门。彭岳云淡风轻,身形一侧,以毫厘之差避过这一掌。随即肩膀一沉,结结实实撞在柴绳胸口,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柴绳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